我的一位朋友名字是石头,相识约十六年。
她转来我们班是小学二年级。我记不清她是长发还是短发,尚且记得她和如今一样肤色偏黑,有一双笑起来像月牙的眼睛。
早在小学我们就曾是朋友,只不过在一场场“我们在一起玩,就不和她玩”的游戏中走散了。
倔强是我对石头最早的认识。小学的时候,她要不想和你说话,谁劝也没有用。她也曾谈起过从小就犟。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一不留神手上就会冻裂。小石头像一个假小子,大晚上拿着火钳在屋外玩着不知名的游戏,被老妈一把扯回了屋里,教训后让她把小院的火钳拿回来。小石头不动。石头妈又急了,一番教训后,小石头,还是一动不动。石头妈拽着她来到小院,让她捡。依旧不动。这时,石头妈把小石头的手掰开摁到地上。没错,小石头依然不动。最后以石头妈一手拎着小石头,另一只手提溜着火钳回屋而收场。
转眼间,从年幼无知走进了豆蔻年华。因为我和石头的成绩半斤八两,所以不偏不倚分进了一个班。初二那年因搬家,我和她放学也就一同走。这也算是为我俩的友谊打上了根基。在一起作伴的还有一位小伙伴,莫名觉得受到了冷落,石头就和另一个女生去哄她,到最后不尽人意。我便既“顺理成章”又五味杂陈的融入了一个小群体。而我们五个人的友谊一晃也有10年。
石头还是个小女生。大约在初中二年级,她手上起了倒刺,自己疼得“皮笑肉不笑”。我们几个人一合计,在最后一节课在活动课,准备用指甲刀给她清理掉。帮石头清理倒刺需要3个人:一人哄,一人按着,一人清理。倒刺清理了吗?我已然忘了。可是一想到石头满腹委屈,眼中含泪的画面,着实让我忍俊不禁。
高中,我们五个人四所学校。我和石头在同一所学校,这次是邻班。
十六,七岁,情窦初开。高二那年顶着查早恋的“风头”,石头内心一颗爱情的种子悄然发芽。他们在校内躲着老师,校外避开家长,度过了一段小心翼翼并且青涩的两年。然后,顺其自然的经历了大学三年,再后来像一部分人一样平静的分手。我曾问起过石头,你会怀念他吗?“有时候会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但从不后悔与他分手。”这时候的石头不仅仅有一份倔强,还有一份成熟。不,是一份时间告诉她的坚毅。
春去秋来,弹指一瞬。已是大学三年。我们五个人很不凑巧,五个人,五所大学,没有两个人的专业是相同的。恰巧的是,都已二十出头,且又初心未改,友谊依旧。石头长得白了些,一头刚好落肩的卷发,身穿男友风的暗色卫衣,脚踩一双深色运动鞋。最没有变化的应该是她那大笑时月牙般的眼睛和眸子后面的一份清澈。
早些天,我与石头一起吃饭。她说自己还是有一些胆小,石头姐姐跟她说,正在追的一部剧,有一集比较恐怖,她竟然好几天都不敢看。她眉飞色舞说完又忍不住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偶尔自嘲一句“我智商不高”,又嘿嘿的傻笑两下,渐渐的成为我们之中不可缺少的调和剂。在不断拉长的时间才能见一面的聚会中,我们相互也少了几分“别人家”的唏嘘与尴尬。
我在和石头的每一次谈心中,都会发现她依旧是一个疯姑娘,只不过内心越发的细腻,笑声越发的爽朗。
可能每人都是一块石头,任时间打磨的怎样圆滑,内心依然如故,所以我们终将繁花锦簇。
愿,阡陌青石,石上花开,你我已远离少年时,但必将初心不改。
季晓蒿
又及,写于上半年,改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