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帅之殇

今天,是帅帅离开我们五十天。

这五十天里,我们不敢提,不敢念,不敢看,不敢想。可是,它哪一刻都在我们面前。吃饭时,它在仰着头用爪子挠我们的腿;睡觉时它卧在我们眼前打呼噜;开门时它摇头晃尾地迎来送往,出行时,它跑跑停停紧随前后……。那亮晶晶有乞有怜的眼睛,那毛绒绒示喜示愁的尾巴;那不用指点就知亲疏的机灵,那与生俱来的爱憎分明;还有不言不语的忍耐,不离不弃的忠诚,年轻时淘气,年老时的慵懒……,历历在目,活灵活现!生前满满的可爱留下死去控制不了的思念!没有它的每一天,我们都在彼此的劝慰和努力克制中度过。话是好说,做是好难。一旦闪念,泪如喷泉。终于是明白了,以前没有它时是怎么讨厌那些视狗为宠的人,有了它终于理解了那些因狗亦喜亦悲的情绪。狗们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人也是狗们最靠谱的异族。我们和帅帅的关系,是上世情缘和下辈子的相约。家里曾经有过一只小猫儿,它死了之后梦见变成了一只小狗儿。当时写的祭文中记载下来。今天再看,惊奇地想,帅帅即是那只小猫咪转世?如果有来生,希望帅帅脱去一身皮毛,以人的形式,以它的善良、忠诚、可爱、灵俐、隐忍出现在我们身边,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时间回到2019年5月21日下午17点07分。

帅帅最后一次挣扎,站起来,喝了点水,摇摇晃晃地走到一边,想钻进床下。它每次难受都是这样子。但是,这次只在床边地上晃悠晃悠,最后一吐,然后倒地。母亲和大姐都说:“完了”。母亲把它抱在怀里,想窝住它一口气,但无济于事,只好把它放在地上。我看着它直挺挺地躺着,始终睁着眼睛,心想,它还在看着我们,没有死吧?但是,它的身体却没有了一起一伏。慢慢地我明白,它的灵魂真的已经走了。

帅师走的这一夜,最是难过。根本无法像今天这样静静地回忆它的点点滴滴。送帅帅咽下最后一口气,母亲和姐姐,都知道对方最是难过,便互相提醒:“它迟早会有这一天提前离开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它既然好不了,这下也就不难受了。”我想,帅帅是像以前睡着了,只是换了个地方安眠。我们互相提醒着,以人为本,不要难过,但是,都已泪流满面,禁不住哽咽出来。

那天,我本是没有打算去母亲家的。帅帅从5月18日有不良情况到5月21日,四天。不去医院看看,怕留下后悔,而当真去了医院,打针、吃药、输液折腾了一番,其实更后悔。我甚至认为它是被气死的,因为,它最不喜欢勒着,而看医生怎能不被束缚?家里人为它去不去宠物医院意见不一致。我倾向于去,但是,也觉得医生是加速帅帅死亡的推手。他们真的是内行,还仅仅是挣钱且无风险的生意人?对于一个动物,治好了,可以算是有水平,也可以是碰巧,而死了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谁是真正在乎它们的医生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对于动物而言,它的生命总是不能够与人命相提并论。带它看病是一种自我慰藉,而医生把它治死了又能承担什么责任呢?只是比我们更多些它该死的理由,至于医生收多少钱我们给多少钱是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

我还认为,无论带帅帅看病对与错,帅帅都可能是被溺爱至死。

我们这个家的人,无底线善良。帅帅的诸多美德和通灵更加重了大家对它的喜欢和遗憾。遗憾它是条狗,就用对人的感情对它。对它说话的内容、方式、称谓完全是对一个可爱的孩子。食物,凡人吃的,它几乎都吃过,人不吃的,只要它能吃,也尽是满足。而它,永远是贪吃的样子,只要你吃东西,它眼睛就对你不错眼珠。以为你忽略,它就后爪直立站起用前爪挠你,提醒你。姐姐是始终的最溺爱它的人。如果人享的福,帅帅没有享受就觉得帅帅可怜。比如坐汽车,无论我怎么反对怎么解释帅帅坐汽车不舒服,她也要公开半公开地让帅帅坐。谁又能说,这次,好好的帅帅不是因为在汽车里时间太长中暑了呢?还是跟着去挖野菜吃了有毒的草?还是中暑过分医疗致死?还是……?总之和坐车出门有直接的关系吧。

帅帅的体重不敢说轻,腰围粗得像小猪。它无节制地吃,母亲和姐姐无节制地喂。之前闹过毛病,姐姐带去医院检查,说是三高。回来之后,姐姐有一段时间没有对它有求必应。可没多久,就又觉得它各种可怜,禁不住它的眼神诱惑,吃上又无控制了。

帅帅,永远地走了,说什么都没用。在无尽的思念中,母亲更忙于干活,闲下来就往外去。她经历了很多比帅帅离开更残酷的事情,她的坚强少有人比。但是,她年龄大了,是不是再买一只狗狗陪伴她呢?我坚决反对!帅帅只有一个,帅帅之殇只有一次,也只能一次!感情不能承受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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