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神一直在惧怕，恐惧孩子杀了他，恐惧自己丧失一切，恐惧自己将要像父亲一样死去。惧怕着，惧怕着，不停地惧怕着。
披头散发，丢盔卸甲。翻滚走爬，衣衫褴褛。
终于抓到，抓到了孩子。纠结，反复。大喊着抓起孩子，血盆大口，狼吞虎咽。咬断了头颅，才觉得安宁。
鲜血灌满了嘴，头颅让喉咙喘不过气。不过很放松，很感动。以为自己会哭。却没有，只是佝偻着，疯狂地撕扯。手指深深嵌入，嵌入孩子吹弹可破，洁白无瑕的肌肤。鲜血，鲜血。
猛然抬头，极目远眺。
看得见一面镜子，巨大浩然，遮天蔽日。看得见自己咬着孩子的头自己紧握着，紧紧地抓住孩子的身体，紧紧地毁灭自己的灵魂。
而我呢？我又能怎样，我是农神杀死自己的情感，毁灭自己的情绪；我是孩子葬身生活的泥沼，迷失太阳的余晖。
我多么想哭出来，多么想就这样放弃，多么想回归曾经的湖水。
To Be or Not to Be ,又成了一个问题。
画作为《Saturn Devouring His Son 》作者是 Francisco Goya
18.05.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