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2)

第二章

      小六子有地方住了,在村里的后山上一处废弃的守林员的小屋里,正式的住了下来,正式的栖身在了这个令他迷茫的世界。

      清晨,露水打湿的地面一间四面透风的土墙屋子堆在片片杂草之间,透过破烂的木门,屋内一片昏暗的景象,被烟熏黑的墙壁,一只缺失了半个角的铁锅,黄泥堆起的灶台,和屋角那一床破烂的露着棉花的满身油渍的被子便是小六子全部的家当了。

      小六子回来了,他那只破碗里盛着小半块发霉的窝头,手里紧紧的攥着的却是一根鸡骨头。

      小六子是去讨饭了,从村子东头开始讨,刚开始是去的黄大娘家,黄大娘在村里原本就是一个非常和善人,没有儿女,相好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回家,去年却有人来信说:“因为工地发生了意外他被重重的钢筋混凝土给砸到了身上,当时下着雨,当众人把钢筋混凝土给移开的时候 黄大娘的相好的已经死了。身体深深的陷在泥里,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伴着雨水缓缓流淌进了众人的脚下。此后黄大娘便魔怔了,整天依在门口,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六子向黄大娘讨要吃食,两只瘦弱的胳膊高高的举起,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破碗。黄大娘却不理他,自己一个人依在门沿边一会儿笑,一会儿抹眼泪,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话,但是要是你仔细去听,却又听不出来她在说些什么。

      小六子走了,小六子从东头一直讨到西头却没有讨到任何吃食。饥饿的他便跑去翻找垃圾堆,终于他翻找出来一块儿窝头,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村里的大黄狗,狗嘴里叼着一根鸡骨头,狗嘴里的唾液与骨头混合在一起。小六子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肉了,他记不起来肉是什么滋味了。此时他非常想要那根骨头,哪怕让他闻闻。闻一闻上面,闻一闻上面的气味他也知足了。小六子咽了一下唾沫,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儿石头,他想去打那条狗,他想让那狗把骨头扔下。狗看到小六子,呜呜的呲牙,鼻子边上的皮便皱了起来,充满敌意的眼睛盯着小六子看,小六子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猛的将石头砸了出去,狗惊着了!冲小六子便咬了过来,小六子急忙跑开,但是衣服却被撕烂了,小六子爬到了树上,狗在树下汪汪的大叫,便从树上折下树枝来向狗打去。狗被打跑了,小六子从树上爬下来,跑到路上捡起来了被狗丢下的骨头紧紧的攥在了手中。

      小六子走了,瘦弱的身影破烂的衣服跟手里紧攥的骨头在阳光下拉起来了一带长长的斜影,风呼呼吹,天气日渐寒冷起来了,小六子在回去的急促的步伐中却在想冬天来了 ,他该怎样把家给整修一下,可让冬天不那么寒冷的来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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