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收了集体主义的益处,也受了集体主义的裹挟。自由意志和独立意识的缺失,使得他者文化猖獗,比较,活在梦里,道德标准过高而行为却常常与之抗衡,公共场所大声喧哗,毫无顾及他人意识...
好笑的是,好像每个人都成了社会评论家,夸夸其谈,社会性语言能力极强,却不知说着内摄着谁的话。
批评式教育长大的孩子,在语言功能上有两个极性,一是带着社交面具,如应急状态的主持人,可以说1小时而毫无内容,且好像如此做为应变力在日常生活里也是很被推崇的;另一是极度敏感脆弱的内心,一时话说多了,撤回,就忍着,或者不说,内转的外在感觉除了压抑,还有冷脸,以及身心疾病。
在经济快速发展的特定时期,我们的社会希望人都是外向的,内向的人好像成为了一类弱势人群。人人都要能歌善舞,人都要在特定场合说出合适的话。而内向的物种,如果找到自己合适的领域,如鱼得水,充分发挥内在优势,可惜的是,大部分的内向者被经济发展的浪潮淹没,扭曲了自己,也残害了家人。
地铁上,50几岁的阿姨,把蚕丝被的盒子放在了我们中间,我在手机上专注的打着字发现有东西可撑,就不当自己是外人的把手肘搭在了盒子上,阿姨非常防范性下意识的把盒子往自己方向拉了下,我仍然盯着手机可是不小心笑出了声,阿姨有点无措有点无奈的把盒子慢慢拿到了自己的腿上抱着,我摘下耳机说,你放在儿不碍事的,阿姨立刻回复,没事的,我马上下车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放在椅子上占了地方,我想她是担心我怪她占用了不该占用的空间,我说,放在椅子上方便,我怕抱着累,也热,她的声音变得没那么紧绷,说,嗯,我知道了,我要下车了,不然让你搭没什么的。
和一个rapper走在夜晚的路上,偶遇同样的异乡人,rapper不失礼貌的报以问候,whatsup man,对方高冷的脸立即消融回以I am doing well, thanks,做为敏锐第三人在场,我可以感到在疲惫且消耗的一天之后,两人有了片刻流动起来的轻松感。
发展过快的状态,必然会损失一部分细腻,而这是理所应当的吗,并不,会提醒自己,不要麻木的习惯这个,很多人都很满,受着自己的苦承担着生活的责任与家人相生相杀着,那么,就让我们多一点点善意,温柔的对待陌生人吧。
写这篇文章的初衷,是觉得人人都是一座孤岛,默默的承担着生活的消耗与甜蜜的负担,也常常因为难有内在空间,而冷漠麻木,如果周围关系总是纠缠太多,我们何妨不尝试一下对陌生人释出一些善意,或者对身边人的方式有更多的自我觉察,是否我们大而化之的指责实际上源于担心,是否我们的攻击来自于过度关怀,是否我们只是想靠近而侵犯了对方的界线,多一点觉察,这算是善的第一步。
同事笑我的画工和古印第安人一样,只是具备记录功能,而不具有任何艺术欣赏价值,但至少,第一步呈现了出来,能量也就流动了起来。
很开心地发现,无论下面的三个角色的哪个我,我都爱,这是一件神奇又让人心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