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我们都是孤独的,赤条条地来,坦荡荡地去。当我们哭着喊着或者笑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们都是孤独的,没有一个人认得我们,没有一只鸟认得我们,没有一片树叶认得我们,也没有一朵花儿认得我们。
我们一天天地长大,成长是孤独的。有太多的道路,只能我们自己走,有太多的事情,只能我们自己面对。吃自己的饭,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就是这样的,难道不是吗?
有所不同的是,终于有人认得我们了,我们有了自己的名字,也终于有了鸟儿认得我们了,偶尔,还会停泊在我们的肩膀上,以为我们是一个个树桩,也终于有了一片树叶认得我们了,有一回,你独自坐在家门口的一棵大树底下哭泣,不是有一片树叶打着转儿,轻飘飘地落下,中途还亲吻了你的脸颊吗?那片叶子是专为你而存在,也是专为你而飘落的,你知道吗?也终于有了一朵花儿认得我们了,比如那是海棠花,那是荷花,那是菊花,那是班花或者校花,那朵花是这朵花,这朵花也是那朵花。女人如花,花如女人,这句话永远是新鲜的,你说呢。
我们一天天成熟,老去,成熟是孤独的。认得我们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到了波浪的顶端,也会越来越少。停泊在我们肩膀上的鸟儿一只飞走了,一只又飞来了,最终,我们的肩膀空空的,眼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亲吻我们脸颊的落叶也越来越少了,因为我们总在忙碌,连进入森林小憩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那棵树那片树叶不会责怪我们,但是它会倍感孤独,就像我们狂欢以后,突然陷入孤独的淤泥之中一样。为我们盛开的花儿也会一天天少去,我们在生命的旅途负重前行,常常忘记了路边的一朵花儿在笑,在闹,在等待。
最后,总会曲终人散的,我们每个人都要去往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说那里是天堂。我们独自坐在墙根儿下晒太阳,孤独在风里飘荡。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会是一只鸟,会是一片叶子,会是一朵花,会是一棵草吧,我们在铺满星星的草地上荡秋千,孤独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吧。
孤独,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享受一个人的孤独,一杯茶,一卷诗歌,一扇窗子,如果还有一扇窗子,一个大海,那就更美了。既然我们生来就是孤独的,又何须刻意抵抗孤独呢!
忽然想起海子的诗歌,面对大海,春暖花开,而我想说的是,面朝人海,春暖花开,岁月静好,造福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