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长安已经是数十天之后了。
侯林按照准备好的口信上告宇文赟,他也不管这十多天里战局会发生的变化。宇文赟颇为不满,这长孙平打不下来漳平可是他皇帝的脸面受损,等他回来非得贬他一贬,狠削他俸禄。食君之禄,怎能不忠君之事?
上次在朝堂上耍了耍,把那些老臣气的胡子乱颤,滑稽的样子挺有趣,父皇留下来的臣子没几个讨我喜欢的,倒是我这向时做太子的东宫奴才挺和我意。去看看他们这次准备了什么好玩意。对了,上次那个隋国公叫什么来着?小庄子接口道:“皇上,那人叫杨坚。”嗯对,杨坚这大胡子建议我将皇室的一个公主送与陈国和亲,我想这样做不是显着我大周示弱嘛,当时我就想叫人给他拉出去打几板子,他又说这是为了显示皇上心胸广大,指不定陈顼(南陈此时在位皇帝)感激皇恩自投北来呢。哈哈,这家伙也挺会拍马屁啊。侯林要是不回来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小庄子,你宣尚书拟道诏书,把简安公主嫁过去吧,让侯林送亲。
侯林接到圣旨,暗地发了一通牢骚,还没怎么好好享受,又要出去办事了,要不是这趟油水不少,说不得装病混过去。
这就收拾行装,即刻出发了,杨坚派人在侯林出城门时送了一包银子过来,侯林掂了掂,分量不轻。杨坚的用意估计是想让侯林莫记恨他吧,毕竟,南去路途千里,劳顿艰辛自不必说的了。陈顼得了周遣使来聘的消息,喜不自胜,个中道理非为宇文赟所知了。
侯林平安地将公主送往建康,几个月都没回来,估计陈顼招待特周全吧,宇文赟在他出发前也没限定归朝日期,事实上宇文赟把这事第二天就忘了,只记得飞鹰走马田猎戏优,纵情声色肆恣饮酒了。
大象二年夏四月己巳,宇文赟祭祀太庙,大赦天下,乙未,宇文赟有疾还宫,已酉,病重,不久,崩于天德殿。
宇文赟当皇帝才玩两年就一命呜呼了,临死之前像是记忆力突然恢复,问起了自己曾经安排的各种政事,问起了长孙平和西梁,问起了侯林和南陈,此时,没人回答他,众人在慌慌忙忙准备着新皇帝的登基,谁也不在乎这位将死的年轻皇帝的胡言乱语,想那前不久还作为一国之主多么风光,但他只知道恣意淫乐,视政事为儿戏,沉迷于声色犬马,他想起了父皇的文治武功,想起了儿时曾有的一匡天下的宏愿。不过,他没时间实现这宏愿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挺有道理,但宇文赟的话没说出来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听说,明主崩时总有异象,宇文赟有吗?
但世事依旧按照时间往下发展,死一个皇帝也不妨碍黄天的运转,比如,他想知道的侯林,此时仍未回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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