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日,双休回家的学生要返校了,都会到小镇车站坐七块钱的客车回市区的高中上学。当然,也有牛一点的会来个20公里骑行。今天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今天是10月8号,恰巧也是大学生国庆返校高峰。好吧,我是其中一员。
所谓车站,其实,只是马路旁一块空地,大家等车就在路边绿化边上。以前,我也坐这车,或上学,或去市区购物。为了早点上车,大叔大妈们都不甘人后,常常使尽浑身解数,真的是有车靠挤,有座看命。
今天,虽然已经十月,而且是寒露(鹿晗?exm?),但阳光高照,甚至有好几分夏天的炎热。我告别爸妈,中午吃过饭就来到车站。
眼前景象还是有点让我吃惊,人不是一般的多啊!但是,与我上次来时的混乱完全不同。大家都整齐的排好了队,而且,其中几乎全是学生模样,男女各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车站排着一条几十米的长龙。因为绿化不是密,像我这样的后来者只好呆在阳光下,不久,背着书包的背就湿了。我开始四处张望转移注意力。
我的前一位候车者,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旁边应该是她已略显苍老的母亲一直在念叨着,告诉她一个人该怎么坐车买票,到哪里可以下车离南康中学近,一个人要小心东西不要落了丢了,不要坐过站了,不然又得花钱坐回程的公交,然后又是,要下车时要跟司机师傅说,要不,你一上车就跟司机说到哪里下……女孩唯诺,又过了许久,大妈终于还是走了,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叮咛。
看来这个刚上高一的女生是第一次独自坐车吧。
我正要感慨天下父母心,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骂声……
“你怎么这么2啊,有病啊?我告诉你去最前面车来的地方!等车子一到就抢着上去啊!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笨!”
声音来源是另一位母亲,她在送行时“教育”女儿。说着还把一包行李用力丢在地上。
“就你会这么2跟着这些人排什么队!还这么后到这里晒太阳啊!我跟你讲啊,等下车一来肯定有很多人跑得去最前面插队抢上车,到时候你还在这后面,等个屁!来一辆都是别人聪明人挤到前面上了车,你到这里等到天黑都上不了车!”
女儿捡起行李,依然站在队列最后,一声不吭。脸上有些委屈。
“哎呀,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
说罢,这个大妈气愤得走了,头也不回。
我不知做何感想,不过,貌似我知道了以前挤客车的原因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第一辆车终于来了,队伍也前进了不少,我向停车点望去,那里秩序井然。无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不久,小镇车站又送走一车人。
这时,我已经排在树下阴凉处了,我甚至想睡觉。这时,一位偏瘦的中年男子开着破旧的电动车停在我身旁。他下了车,提着一袋东西。径直走向我身后的女生,略显腼腆地说:“把这袋橘子带上吧。”女孩回答“不要,好重,不要吧,我不吃。”场面有些尴尬,中年男子说:“那就现在吃一个,来。”说着,他立马拿出一个橘子,塞向女孩手里。没想到还是遭到了拒绝。他又道:“很好吃的……。” 女孩还是连忙 “不用不用”。脸上没有表情。几番”讨价还价”后,女孩手里还是多了一个橘子。中年男子骑车远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可能是平时不太沟通的父女吧?我心里想。另外,是不是父亲送别子女都要买橘子啊?
前面的人还是有挺多。
马路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几个大概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在谈笑着,看他们不时指指这若长的队列,脸上的笑,有些欣慰,有些佩服。能听清一点点,大抵在讲:现在后生们真好,读了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我挺喜欢这样的,排队比挤车好。挤车虽然你可能变成砌墙的砖头,后来居上。但总于心不忍,那些等了很久的人呢?对他们这并不公平。另外,你确定你挤得过大妈们吗?
继续等车,虽然,后面也曾出现过一个身穿洁白校服的女生,跑到一位似乎是认识的人后面,轻轻问,我可以插个队吗?
拜托,你已经在了。
天还是那么热,14点应该是最热的时候。
等啊等,第四辆客车终于来接我了。我上了车,安然坐在属于我的座位上。(每次坐车都喜欢坐最后一排最左边那个座位)就这样,我离开了小镇车站。
车站,好像生来就是一个为了别离和相聚的地方。去一座城,去一个镇,车站永远是你故事开始的第一站。有人说,从前,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人。不无道理。而如今,你的一生可能经过无数车站,可能爱好几座城,甚至你还可以往返循环。只是,人生的车站,无法回头,因为它是单程的,路途可能是精彩纷呈的风景,可能是注定孤独的旅行,我能做的,就是把每个站点的故事都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