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
010他们将我的头安置在枕头与床单翻边之间，
仿佛一只眼睛撑在无法闭合的两层白眼皮之间。
愚蠢的瞳孔，不得不将一切尽收眼底。
护士们来来去去，并未造成任何烦扰，
她们戴着白帽穿过就像海鸥在内陆飞行，
手里忙着工作，看起来都是一个样，
所以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
011他们的微笑掐住我的皮肤，带着笑意的小钩子。
012这些郁金香一开始就太红，把我给弄伤了。
即便隔着包装纸我仍听得见它们的呼吸声
轻轻地，穿透它们白色的襁褓，像个可怖的婴儿。
它们的红艳与我的伤口交谈，伤口回应着。
它们难以捉摸：似乎飘浮着，却压得我挺不起腰，
它们突兀的舌头和色泽令我烦乱，
一打红色的铅锤缠绕着我的脖子。
013四周的墙壁似乎也自行取暖。
郁金香应该像危险动物一样关进笼子里；
它们开放，像非洲大猫张大了嘴，
这让我察觉我心的存在：它钵状的红花
开开阖阖，纯然是出于对我的爱。
我喝的水温温咸咸的，像海洋，
来自和健康一样遥远的国度。
一个秘密
狱卒
014我已被下药，强奸。
七个钟头将我从健全的心智
击入一个黑麻袋，
我得以放松，胎儿或猫儿，
他潮湿梦境的杠杆。
015高烧滴入我发间，凝固。
我的肋骨外显。我吃了什么？
谎言和微笑。
天空当然不是那种颜色，
绿草当然应该是涟漪荡漾。
割伤
榆树
016爱是一抹阴影。
你撒谎，哭喊，对它穷追不舍。
听：这些是它的蹄音：它远离了，像一匹马。
夜舞
017一个微笑掉进草地里。
无法挽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