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六十岁的人了，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病房里，林芳正在收拾东西。她动作很慢，时不时停下来揉揉酸痛的腰。老陈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医生说的话："林阿姨的腰椎问题很严重了，以后不能太劳累。"

"老陈，"林芳突然开口，"我们离婚吧。"

老陈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我累了。"林芳继续收拾着衣物，"这些年，你心里始终放不下她，我都知道。"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老陈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站在林芳家门口，浑身湿透。那时他刚失恋，是林芳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个家。

"我知道你娶我是因为责任。"林芳的声音很轻，"现在孩子们都成家了，你也该去找她了。"

老陈大步走到林芳面前，夺过她手中的行李："你胡说什么！"

林芳抬起头，眼里有泪光闪动："上个月你去参加同学会，见到她了吧？"

老陈愣住了。他确实见到了初恋，但那天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林芳的腰疼该去医院了。

"芳芳，"他握住妻子的手，"我去同学会，是因为听说有个老同学是骨科专家。我想着能不能帮你问问病情。"

林芳怔住了。

"这些年，我早就把她忘了。"老陈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心里装的，只有你这个傻女人。"

雨声中，林芳的眼泪终于落下。老陈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就像三十年前那个雨夜，她为他擦去脸上的雨水一样。

"走吧，我们回家。"老陈提起行李，"以后家务活都我来做，你好好养病。"

林芳破涕为笑："你连饭都不会做。"

"我学。"老陈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学。"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携走出医院，背影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