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聚会见到很多平日无暇相见的姐妹,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完毕后,离不开的话题就是老公和孩子。
琳是一个非常温婉的女子,不太表达自己的想法,在我们声讨另一半的汪洋之声中忽闪着眼睛听,默默的不做声,偶尔附和搭话,也不谈及她的婚姻状况。只有我知道,从那个青葱岁月相处至今,她的感情经历,总是缠绕纠结。
琳在如花的年纪里有一个叫昊子的男孩对她非常疼爱,爱的如火也爱的心疼。昊子当时是风中不羁的少年,只管一味以自己的方式表白,琳对他的感情躲闪逃避,不敢接受。因为琳看了父母婚姻的版本,以为家就是爱情的坟墓,她不敢爱了。
琳的父亲性格急躁,生活中时常因为小事不如意就和母亲争吵甚至打骂,琳从小就感觉怯怯的,一副生怕得罪谁的样子。那时的她随和,容易相处,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与人争执过, 总是谦让而怯懦。她跟我说,在家里,她从来不敢任性,生怕父母因为她的事情立刻战火硝烟。而当时的昊子,有着和父亲一样的烈性,她害怕,不敢打开来爱,更她不敢带昊子见父母。
昊子一心想把温顺的琳娶回他的新房,而他腔沸腾的热血,到了琳这里没有任何的期望和结局。就这样伤了恋人的心,昊子远走他乡,不再纠缠琳。而琳只是单纯的认为,昊子和她性格不合,总怕会象父母一样,一生以争吵度日。正值绚烂绽放的年纪,她只为了找一处安全的避所就急急的逃离了之前的一切。
新婚时我见到她的丈夫,话不多,一副平和实在的样子,心里也颇有安慰之感。这下会有人疼她了,安抚她的心灵,一双平和温暖的手会把她怯怯的心暖化了吧。
婚后的生活一直很稳定,琳和丈夫没有热切的眼神,也没有象父母一样动辄的争吵,安静平和。朋友们都觉得琳幸亏没有和昊子那样的张扬个性在一起,否则以她如此的柔软,不知道会不会被昊子欺负一辈子。
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琳告诉我,她和丈夫本来就交流很少,遇到事情有分歧的时候,不吵不闹不沟通,事情放在一边,用冷战来解决。在别人看来,他俩从没有过争吵到恶言相向的时候。但用琳的话来讲,她感觉自己特别冷。
她说,年轻时对婚姻的理解太肤浅,现在才明白,两个人选择婚姻,就是选择在今后漫长的人生道路上用两颗心靠近取暖。一生风雨不断,仍然选择在一起继续。而她在这段婚姻中,再没有力气面对丈夫的冷漠。
不温不火的日子,不吵不闹的婚姻,不痛不痒的存在,仿佛不需要,也不必用力抓紧。她感觉这是卡在漫长生活之路上的尖刺,潮湿冰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癌变。
几次对着琳的眼神我许久无言,却想起了小黎。
小黎的性格中,多少有些人们说的假小子特征。她敢爱敢恨,昊子就是她当时不顾任何人反对追求的男神,她知道昊子喜欢琳,经常在一帮子好友跟前对琳切齿,然而琳对昊子和别人的态度让她无处插针。
昊子走后,小黎不顾父母的反对到处打听,终于到他的住所找到他,给他做饭,逗他开心,想在他伤心的时候替他缝补感情,哪怕做一块补丁。
但是昊子的世界仿佛没有晴天了,他任何时候对小黎一副漠然的表情,哪怕她在他面前哭的一塌糊涂,昊子也只是觉得她很烦。
在爱的面前尝尽疲惫之后,小黎转身离开。多年后她才整理好心情重新开始了新生活。
或许,在爱里,谁也没有错,错的只是上天让她们遇见却只给一个背影。朋友曾经对我复述过小黎的话:“爱他和离开他,我从不后悔”。
又或许在年轻的季节里,真的有痛快爱恨的资本,当年华已逝,步入婚姻,我没有开口劝离的勇气。我只能揣测,如果琳当时接受了深爱她的男孩,又或者,昊子终于被小黎感动,结果会是什么?
那终日相对无言,行不见面的寒冷之地,冷暴力的婚姻,莫如地狱。家是温暖包容的地方,多年的共处,也许爱的激情会随着时间消退,留下更多的是亲情。每个女人叨叨生活的内心,必是在寻找一个情绪的出口后继续生活,而每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也许只要一个拥抱就可以温暖你和她的整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