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掰手指头,新年就在眼前了.它仿佛已经在向我们欣然招手,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对于新年的期盼,全然不像小时候那种欢喜雀跃的心情.
犹记得小时候,快到年底时 ,街上的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突然就人山人海了,喇叭里面一天到晚放着喜庆的曲子.大人们个个喜气洋洋的忙着办年货,仿佛口袋里有着使不完的闲钱,平时舍不得买的零食一大袋一大袋往家里扛,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零食平时都是吃不到的.瓜子,米胖糖,米饼,羊角蹄,扛回家藏在铁罐子里面,一层层叠起来,叠的比我的人还高.嘴巴馋的时候,我就会去摸一把解解馋,那味道甜甜的,一直甜到了心里.办年货中,我最喜欢和妈妈一起去捣年糕了.我们拉着几筐已经浸的白白胖胖的糯米去捣年糕.到了捣年糕的地方,那里早已人头攒动,雾气腾腾中,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拉着家常排队捣年糕.我总是好奇的盯着师傅把白白胖胖的一框框糯米慢慢的倒入一个斗型的容器里面,接着机器就发出呼呼的喘气声,然后开始跳起迪斯科浑身抖的厉害,不多时,一根白白的细细长长的年糕像一列火车似的向你驶过来,又像金箍棒一样不断的变长变长,以为它会这样永无止境的长下去,结果到了输送带的末端,突然被人一刀麻利的切断,只好不甘心的滚入早已经等在末端的箩筐中.年糕刚出来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软绵绵的,妈妈总会摘一点给我尝尝鲜,因为太烫,我就在手心里翻来翻去,等到不那么烫了,再去咬一小口,觉得满齿留香,幸福满满.
过了大年初一,大家都穿上新衣开始走亲戚.一到那里,亲戚早已经备好了糖茶,先给你端上一热气腾腾的糖蛋茶.整颗蛋裹着浮在糖水里,白里透着黄,就像一轮呼之欲出的太阳在茶杯里浮浮沉沉,好看又好吃.吃饭的时候,我们小孩自然的围成一桌 边上都是表哥表姐堂哥堂姐,热热闹闹的围着坐了一圈 .一道菜刚端上,大家都抡着筷子,一齐凑集在这碗菜里,八面夹攻 ,大有致它死命的气概.来一盘大家群起消灭一盘 ,吃得桌上的饭盘只只向天,大家还不尽兴,看到隔壁桌的大人们光顾着喝酒聊天,基本不吃菜,桌上的菜还满满当当的,便抡起筷子去隔壁桌夹菜,或者干脆端着整盘的菜拿回自己桌,结果又遭到一窝小孩疯抢,大家嘻嘻哈哈,终于吃得肚皮也向天了,才像鸟兽状散开,互相打着招呼去门外放鞭炮.
我胆子小,总是一手拿着长长的香,蹲的老远刚刚够得着鞭炮屁股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的去点那个鞭炮的小尾巴,一看到有青烟冒出的时候,赶紧捂着耳朵拔腿就跑,所以总是被表哥嘲笑.他总是很淡定的样子,不慌不忙的,一手拿着小鞭炮,一手拿香去点 ,看它发出呲呲的声音,才豪迈的随手一挥,动作潇洒利索.鞭炮被他耍落在地上发出了噼啪的声音,冒出了一股小小的青烟.当然也会有有钱的人家拿出烟筒放,我们便去围观.只见那个烟筒像一只小柱子摆在地中央,点燃后发出'巨巨'的急呼声,伴着'巨巨'声,一串串火星个个向上努力串出,直到无力向上时,只听见啪的一声,它们便在黑暗的天空中尽相绽放成一朵朵艳丽的花,小伙伴们个个欢呼雀跃,不亦乐乎.
长大以后,却发现年味越来越淡了.我想是因为大家的条件都好了,可以不用过年随时可以吃到自己想要吃的零食了,也不用盼着过年时的年菜了,因为平时都可以吃到,反而因为怕胖而开始忌口了,所以就没有了儿时那样盼着新年穿新衣吃年菜的心情了,加之每过一年就增长一岁,不禁感叹时光如水一去不复返,更加没有了小时候雀跃的心情了,但是不管我们有没有以前的那种心情,年它总是一年复一年跟我们招手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