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圣诞礼物

文/四夕

我只在梦里见过圣诞老人。

我还记得他乘着雪橇从天而降，红色的尖顶帽上沾满了飞雪。还有驯鹿可爱的眼睛，它们干净地像六月的蓝天。我还看见圣诞老人在对我微笑，白胡子上方飘走一团雾气，天气真冷啊，我想。

"你想要什么样的圣诞礼物呢？孩子。"戴红色尖顶帽的老头儿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脑海里开始浮现你的微笑了，温柔又有点害羞的神情。它们忽明忽暗，最后在我心中定格。我下定决心了，我最想要的圣诞礼物。

"明天你就会收到了，圣诞快乐。"红帽子老头走路去，眼底似乎有一抹愧疚。我最后看到的是驯鹿奔跑的影子，还有天空微亮的一道白。

后来梦就醒了。天也只是刚刚亮。

我看到彩灯还在圣诞树上闪烁。

木地板上有一只墨绿色的盒子。还系着鹅黄色的丝带呢！它似乎在发光。

简直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我踮起脚尖走过去，想像着它被打开的样子。是不是会看到你的微笑呢？

我已经把它捧在胸前了。它很轻很轻，对啊，你的微笑就是那样云淡风轻。我慢慢打开盒子，却只闻到了回忆的气味，浅浅的有一点冰薄荷味的回忆。那是有关于你的回忆。

是的，我没能实现我的圣诞心愿。现在我知道我的愿望有多荒谬了。

盒子里只有一张冰冷的卡片。不过这还不算太糟，我还看到盒子里有一只叠成正方形的红色尖顶帽，很柔软，想像法国玫瑰的花瓣。

"很抱歉，孩子。"卡片上是圣诞老人手写的字体。“我没能找到你想要的圣诞礼物。但我找到了一些气味，我只能做这么多，很抱歉。”看到这些，我想哭，或许真的就实现不了。

"希望你圣诞快乐。"我又想起圣诞老人的白胡子，它们在冷风中微微颤抖。他是个和蔼的老头儿。

我拿起那只红色尖顶帽，打量着顶端的白色绒球。里面掉下一只卡片，摸起来感觉不是太冰冷。上面写着:"如果你的愿望实现不了，试着去实现别人的愿望吧。你可以假扮一次圣诞老人。"

卡片背面是圣诞老人穿着小牛皮靴站在雪地里的画面。真是个怪老头儿。

"帮别人实现愿望。"我在心里默默思考。

我望着墨绿色的礼盒，假装在研究上面的螺旋状花纹。

我戴上那只红色尖顶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红色让我感到温暖。

再加上参加圣诞派对的那件红色套装，还有外婆的小牛皮靴，我差不多就是个圣诞老人了。对了，可能还需要一根皮带，我可以去爸爸的衣柜里找找，还有白白的胡子，这可绝对不能忽略。

傍晚我打看门，雪花迎面扑来。空气中有苹果派的香甜气味。这样刚刚好。

我在一栋小房子前停下。窗子里透出橘黄色的灯光，从里面还可以隐约看到你熟悉的脸庞。

嗯，这是你的家，一个相反的方向。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我看着自己一路走来深深浅浅的脚印。哈，我是个没有雪橇的圣诞老人。

我钻进你家的烟囱，把礼盒挂在缀满彩灯的圣诞树上。我还为它系上了漂亮的红色蝴蝶结。有一阵欢喜在我心中升腾，我想我真是圣诞老人了。

我看到你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你今年最想要的红色羊毛围巾。我知道，你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你把它轻轻地围在了旁边女孩的脖子上，那样温柔，让我有些恍惚。

女孩脸上泛着粉红色的红晕，她真幸福，我想。

"哇！那是圣诞老人耶！"女孩发现了我。

"哪有什么圣诞老人啊。"你转过头看向窗外时，路灯下已没有我拉长的影子。

你微笑地看着窗外的飞雪，没能看见我。

你的微笑？

我想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