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金学长
九月份的热浪席卷过操场,吹拂过红色跑道旁的那行小树,吹过操场上呆呆地站着的整齐的方正。太阳就这样暖暖地烘烤着整片操场,几滴汗珠顺着林谙的脸颊流了下来,挂在消瘦的下巴上却总是不滴下来。林谙感到一阵怪痒从脸庞传来,僵硬地侧过脸去看教官是否在旁边。余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教官,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挺直的腰杆也懒散地松下去,伸出手快速地擦去挂在下巴的汗滴。
“那个谁!动了为什么不打报告?!”
“报告!”
林谙被吓得浑身一阵,手心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我叫林谙”
“你,多站十分钟”
林谙没有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再次挺直了腰杆。教官走过他的面前,和林谙对视了两秒,瞪了他一眼便走开了。林谙再次舒了一口气,但还是挺直着后背,仿佛教官就躲在他后面,随时等他松懈下来再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晚上的训练并没有什么内容,站了两个小时的军姿后各个排便开始了拉歌。林谙坐在方阵后排,晚上的草坪上似乎还多了点露珠,新莆城的夜风并没有比南风岛的海风凉爽多少,但是相比于白天的暴晒,这样凉快的夜风是如此的令人惬意。
林谙双手抱着脑袋慢慢地躺了下来,看着满天的星星,这里的夜晚的星空和南风岛上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让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在南风岛上的那个小院子里,林谙每个夜晚吃过晚饭,便搬出藤椅,静静地躺在院子里看着星空。布满天际的银河,偶尔有几颗流星划过林谙也早已不稀奇,夜晚的院子静悄悄的,能听见的只有妈妈在厨房里刷碗的声音,草丛里不停歇的虫鸣,村头某户人家嘈杂的吵闹声。林谙闭上了眼睛,仿佛又沉浸在南风岛安静的院子里。
“二排!来一个!来一个!二排!”
周围开始吵闹躁动起来,坐在地上的男生们扯开了嗓子歇斯底里地喊着笑着。林谙睁开了眼,双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来几个声音大的,我们去三排砸场子”
教官兴奋地吼着。
“我!”
“我我我!我也去”
……
林谙也兴奋地跟着去了,好像前一分钟的状态并不是在安静地想着家。
三排多女生,男生相对较少,林谙他们十来个男生的气势竟然也可以把三排的压了过去。这让黄教官十分得意,回来的路上拍了拍林谙的脑袋。
“不错呀小伙子,当排头兵吧”
“哈,好呀”
林谙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又在心里窃喜着,毕竟也算是得到了教官的认可。
更让林谙感到窃喜的是,第二天他被连长拉去打擒敌拳了。上午的时候连长过来巡查,林谙站在第一排,由于上次被教官逮个正着任心有余悸。挺直着腰,夹紧了双臂,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不敢再去看连长或则教官在哪个位置。只是感觉过了挺漫长的一段时间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说
“把那个高个的男生和第二排那两个女生拉到体育馆给我练拳”
又过了一个漫长的等待与僵持,休息的哨声终于吹响了。林谙缓缓地蹲下身子,大腿以下发麻地似乎感受不到腿的存在。坐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小腿,才慢慢地有了知觉。
“林谙!过来!”
教官在不远处朝着他挥手,林谙一咕噜地站起来,不想腿还是没力气,整个人往前扑倒,满脸满鼻子的尘土。半跪着站了起来,小跺了一下脚,迈着小步子朝教官挪去。
“教官,你找我?”
“走,陪我去上厕所”
“啊?上厕所?可是我不急呀”
“少废话,走!”
林谙被教官拖着迈着急促的小步子向厕所走去,留下同班的同学在那莫名其妙地笑着。
“我知道你小子带手机了,快拿出来接我玩玩”
教官掏出了一包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你会抽烟吗?”
“不会”林谙把手机递给了教官。
“我们部队不让我们带手机呀,可惨了,所以每周上网的时间并不多…”
林谙对着厕所的镜子摆弄着军帽,身后传来QQ清脆的叮咚声。
“还有,你下午和媛媛还有丽怡去体育馆找连长练拳,别来训练了,以后也是”
“啊?练拳?我?”
“嗯,你,去练拳,爽了你小子,在体育馆那么舒服,不用晒太阳,不想去我叫别人了”
“别别别,我去我去”
教官没再理会他,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完了,把烟头按在洗手台上发出哧哧的的声音,随后冒出一丝青烟,抬手扔进了垃圾桶。
“走吧,该集合了”
教官把手机还给林谙,走出了厕所,林谙跟在后面,感觉脚并不太麻了。
“能走路的感觉真好”林谙心里想着。
在体育馆的感觉确实要比在外面晒太阳好多了,休息时还有舒服的软毯子可以坐,这让林谙感到万分庆幸。连长看起来很严肃,休息的时候确实十分的暖,时不时就会唱几首歌给学员们听。
休息时林谙旁边坐着两个女孩子,在很开心地谈笑着什么,林谙转过脸去瞄了一眼女孩,一个清秀的脸庞,林谙说不上她哪里很漂亮,但是就是感觉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女孩子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同伴讲了个笑话,却让林谙感觉有阵清爽的凉风从体育馆的某个角落吹过。让他想起了从南风岛来新莆城的船上,那个帮他提回行李箱的女孩子,同样的笑容,很让人惬意,让人想躺下来睡一觉做一个梦。
军训很快过去了,林谙和那个女孩有过一次交集,只是那时的他还是傻愣傻愣的。那天晚上林谙在体育馆练拳,奇伟跑了进来。
“林谙!教官找你,快去!”
林谙站起身要走,女孩也跟着站了起来
“嘿,你要走啊?”
“对啊,教官找我”
“嘿,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林谙”
“我很喜欢一个明星叫林安洙”
“所以我以后叫你林谙猪吧”
“哈?什么?那你叫什么?”
“黄荔楠,楠是一个木一个南方的南”
“哦”
“嗯,那你会回来吗”
“会吧”
女孩子笑着跳着走开了,林谙看着她的背影呆滞了两秒,被奇伟拖着走了。
再后来,五天的军训就结束了,林谙和女孩并没有更多的交集。只是那天下午送走哭红了眼睛的教官后,林谙满怀心事地走到女孩所在的场地,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女孩的身影。问了旁人才知道女孩是属于新莆四中分校的,军训完就要搬回去了,以后也再也见不到了。
没找到女孩,林谙失望地往回走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林谙被吓了一跳又急忙地回头,连长笑着搂着他的肩膀。
“小子我就要走了,你好好学习呀”
“嗯好,教官你也保重呀,常来玩”
“嗯,对了,我给咱们练拳的同学拉了一个QQ群,你之前有加我Q我把你拉进去吧”
“好啊!”
林谙有点开心地回答着,心里却想着一些难以启齿的小算盘。
军训的林谙暂时在叔叔家呆着,正式开学还要两天,晚上吃过晚饭林谙跑屋里一个人躺床上。拿出手机,林谙并不知道女孩的网名,但他还是把群里所有像女孩的女孩子的qq全加了一遍。还包括连长空间里给连长说说点赞的评论的。在他看来似乎每个昵称都可能是那个女孩。
嘀嘀滴滴
“你是?”
“林谙,你呢”
“林谙猪呀?你怎么加的我?”
“找别人要的呗”
“哈哈好吧我以为你是群里加的我”
“哈哈”
开学的第二个礼拜,林谙在连长组织的一次聚会再次见到了女孩。女孩带着她的男朋友,只是没有林谙期待的样子,甚至感觉有点讨厌。一股失望从林谙的心底生出,失望的并不是女孩有男朋友,而是女孩的男朋友并没有让他满意。至于为什么要让他满意,也就只有林谙心里知道。
喝了两瓶酒,林谙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女孩看到了,和女伴小声说着。
原来他这样?
林谙听了似乎十分舒服,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继续抽着烟跟旁边的人聊着天。那只是他第一次抽烟。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其实当时是说:金明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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