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天堂吗？”
“不，这里是人间。”顾念念看了看军训站立军姿时因为强烈日照而“晕倒”的毛毛，撇了撇嘴，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视角俯身轻轻的对毛毛说“呦嘿，我还不知道你吗，别装了，快起来。”
毛毛就算没有睁开眼睛，也可以想象到顾念念挂在嘴角的邪笑。
然后顾念念转身小跑过去，站的笔直，面对教官，“报告，”
“说”
“毛毛同学醒来了。”
“问她情况怎么样，要她休息一会归队。
“好。”
就这样，在毛毛同学幽怨的眼神中，顾念念轻车熟路的把她“出卖”了。
没错，我就是毛毛。
毛毛不是我的大名，再一次电话中，母上大人叫我小名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开了外扩。至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叫我大名，大家都开始叫我毛毛，甚至连老师也开始这样叫我。
七月的阳光炙热而又温暖，树木郁郁葱葱，我最喜欢站在树荫下看阳光洒在路上透过树叶斑驳的身影。
很多年我回忆起高中那年军训的时候，总会代入这一年的夏天，也是这一年回不去的夏天，又温暖，又充斥着悸动。
毛毛望着隔着围栏的操场，看着烈日炎炎下认真站立的顾念念同学，突然想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大家都不要走散。
释迦摩尼曾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
我想，在毛毛16岁的这一年来说，顾念念的出现就是一道光，照亮了她的路，这个人的意义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的。
过了良久，我还是慢腾腾的去了集合的地方。
教官特别有趣，教官是北方的少数名族，哈萨克族，名字也很奇怪，叫特烈克。
乍一眼看去，就像一种烈酒的名字。
夏季沉闷闷的天气，所有人面对着大太阳，除了教官，他面对着我们，背对着太阳。
他还特别贱兮兮的说，有本事来咬我呀。啧啧，这么皮。我们私下也爱和他开玩笑，但他严肃起来真的会吓到人，特别凶，我只能说，当教官特别考验演技，谁没事平时那么凶，不凶镇不住跳腾的学生，也就是我们。可如果太凶，像我们高中那个教官一样，牙呲目欲裂，太用力过猛。
回到寝室，八人间。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我这八个女生，岂不是可以开个戏园子了。
后来，还真印证了我的想法，我们寝室的相处模式，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了，那就是“波涛汹涌”，不过不是明面上的汹涌，暗地的汹涌也够受的。没准哪天一个不小心，就翻船了。
女生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有时候连身为女生的我也这么想。
刚开学的时候，每一天都是新鲜的，包括冗长的晚自习。
我的后桌是个肤白貌美的男生，叫赵一帆，是一帆风顺的那个一帆。他坐在我后面，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我，心旷神怡。
没办法，看见帅哥总是要激动下。
但我更多的是忐忑，因为我喜欢他。
可是好像大多数女生，比男生成熟的时间早，在对方懵懂的时候会很敏感。
我也是啊。
中国学生的青春期并没有多美，肥硕的校服，宽松的袖子，乖乖束起的马尾，厚厚的镜片，常年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有些驼背。实在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可是在这样的年纪，却是最希望自己美的年纪。
因为心上人就坐在后面。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来到高中报到，是我妈和我一起来的，推开宿舍门，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何晴。
说来也是缘分，我中考时和她同一个考场，我对她有印象，我现在还记得那个考场号是058.
何晴是个很美的女生，她的美来自内心。
宁静致远。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安分，其实我特别活泼。
那时候我特别喜欢顾念念，我喜欢她的笑容，和她的眼神，特别亮，明媚，她满足了我对活泼的女生所有幻想。
我想成为太阳，我想给我爱的爱我的很多人光，亮和温暖。就像她一样。
成为温暖的人，一度是我的理想。
时至今日，也没有改变。
我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胸大，没有其他的了。有次军训，她来看我们，我记得她穿了一件裙子，显得她胸特别大，很大，十分大。
除此之外，我的目光所及，没有其他。
我真是个专注的人。
第一次上晚自习的时候，还没有分座位，我和顾念念还有余紫玲坐在第一排。
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那么多故事。
命运有时候真会开玩笑，谁都说不清到底是谁失去了谁。
大抵是都失去了吧，大家都走了吧，那年我们在课桌上偷偷的涂鸦，时间都忘了吧。
余紫玲，小余同学，在我印象中是个爱哭鼻子的女孩，也是个坚强的女孩.。
这两点集中在她身上体现并不矛盾。
她是真的爱哭，我也爱哭。她一哭我就抱着她哭，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源于一种心疼。
她特别喜欢柯震东，恰巧那年柯震东遇见了他人生中的滑铁卢。
我认为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出现这样的结局虽然于心不忍，但也在情理之中。难道一个犯错的人以后就没有人喜欢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惩罚的意义是教育为主。
漫漫人生路，他只走了一点点，年轻时候误入歧途，不代表什么。我相信她喜欢的柯震东在以后的时间里会历经世间冷暖。
我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体验。
别人无权干涉，不需要也没必要去同情。
可能当年的小余同学不这么认为。
有一次闲聊，恰巧有一个新闻，说柯震东的广告被要求下架了。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我至今忘不了小余同学那种红色的眼眶和她说我好残忍。
后来分座位，我发现没有我的名字，我仔细看了看，我们班有个男生的名字出现了两次。
一定是班长搞错了。
我给那个小个子班长反馈了这个问题，她说，那就让我在这两个位置之间挑一个吧。
重点来了。
我看见其中一个位置的后面是一个肤白貌美气质绝佳的小男生。
那……
当然是要坐在那个男生的前面了啊。
明智的选择。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当年我换了别的位置，会不会还有这么多的欣喜和心酸。
我爱过。
我这人有个很大的毛病，就是记不住别人名字，但却记得住单词啊，方程式啊，古诗句啊之类的东西。
这点我很无奈。
对于我在意的人，我可以记住每一个让我心动的细节。
我记得那天下午，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
我一向喜欢干净明朗的男孩，单车上，穿着白衬衫。
很显然，他不是。
但我却着了迷，我喜欢他的一切，除了他不喜欢我之外。
哈哈，可事实上，现在可以坦然说出来的，当时经历时不一定坦然。我当时会自卑拧巴，想多出现在他眼前，也很在意出场时的形象。
虽然他不记得了。
虽然我也没有说过。
关于我的自卑拧巴，我似乎知道一点点原因。
研究表明，父母恩爱，夫妻关系协调的家庭，他们生出来的小孩大多聪明可爱。
相反，父母相处关系紧张，天天吵架，他们的孩子大多是胆怯的。
我属于第二种。
当然，我这么说并没有为自己开脱。
我承认自己敏感。
父母是传统的相亲认识的，也没有多么狗血，都没有心上人。
母亲看上了父亲城里人的身份，父亲看上了母亲长得好看。
他们在一起了，有了我。
可惜他们并不快乐。
我也不快乐。
父亲后来有了外遇，他们关系降到冰点，当时恰巧我出生了。当我出生时，他甚至没有抱一抱我，他甚至没有出现在产房。
好吧，好的，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我的童年里，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唯一的一次，大概是我四年级吧，有次我在奶奶的房间里睡着了，他抱着我回到了主卧。
路上我醒了，我不敢睁开眼睛，担心这种美好会消失。
但我还是没忍住。
我记得那天的夜晚特别好看，月亮像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多年以后，若有人问我关于父亲的印象，我唯有那一晚那一刻短暂的月光和夜晚了。
后来啊，我也没有爱他。
我抱过希望，存在幻想，我想他爱我。
可是当十几年悄然而逝，我因为一次偶然遇见了他，互相要了联系方式。
我没敢告诉妈妈，这个男人当年伤她至深，以至于我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背叛了我妈妈。
其实，我还是对他抱有幻想的，幻想他爱我。
可是当他解释说，童年因为要为生计奔波，没有时间理我时，我突然笑场了。
我顿时觉得我没有必要去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
他在说谎。
要不还真是以为我是当年的小孩子吗？我到底是该有多傻，以至于他连更高级一点的借口都找不出，我却想找个理由让自己相信。
这样的我太傻了。
他没有陪我看过星星月亮。
没有陪我去放风筝。
没有让我骑在他的肩上去开怀大笑。
没有爱我。
我从来没有想当圣母，我爱就是爱，恨就是恨，释然就真释然，不爱就会走开。
我爱憎分明。
生活还是美好的，我们还是要既往向前。
和顾念念在一起的时光特别快乐，大家都在向不熟悉到熟悉的过程走近，心也在慢慢靠近。
我记得我刚开始特别腼腆。
数学课下课后，我看见顾念念有一瓶营养快线，蓝色的。
我好渴，我好想喝哎，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不好意思。
下课后，我飞速的去了趟商店，买了一瓶营养快线，蓝色的。
哈哈，后来啊，混熟了之后，才不管这些呢，想喝就拿起来喝了。
顾念念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我不知道北方别的学校怎么样，但是我们学校需要去捡棉花。刚听起来很兴奋，觉得会有很多惊喜。
捡棉花前最后一节课是自习。
我望着窗外，下着毛毛小雨。
我就和念念说话，她没有理我。我转头看了眼她，她正在看一条短信，她没有回避我，我看见了一点点。
那条短信的大意是下雨了，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
她没有解释，我也没有问。
爱过的人会沉默。
那些岁月都会开花，人们偶尔会怀念，但永远回不去了。
所有的伤害后来都会释怀。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到，这次的棉花地之旅，会有这么多故事。
临走前，我还偷偷瞄了一眼赵一帆，他正在和余紫玲说话。
我心里可不开心了，干嘛要对别的女生笑啊。
好吧，我们没有关系。
我当时还在计划告白的可行性，我想告诉他了，我好喜欢他，我想他知道。
我知道过几天是他生日，我偷偷买了一块我最爱的巧克力。
陌生的事物总是带来很多新鲜感。
临走前做的大巴车对我来说也充满了好奇。
我们先上了车，然后有很多行李在大巴车中间的位置，很高，比我们还要高。
我很激动，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激动。
我忘了我旁边坐的人是谁。
但我记得，一路上我在唱歌，是梁静茹的【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
到了棉花地之后，我免不了一阵惊叹。
好吧，我可能没见过世面，我没有见过这么荒凉的地方。给我们住宿的地方是临时搭的大棚。
很多很多人挤在一起住，空气中流通的气味我现在都不想回忆。
多年以后，当我回忆时，我却觉得我青春中遇见最美的风景是我当时依偎着何晴的那个下雨天。
雨滴滴落到屋顶的声音伴随着何晴的心跳。
我安然入睡。
我最后还是没有告白。
那个夜晚，捂在手心的巧克力最后还是化了。
有些话我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后来还是哭了。
我似乎一遇见这个人，泪点都会降到很低。
我会敏感很多倍，忐忑不安。
初中时有个同学，他是我遇见过得最自卑的人。
但他没有好好努力过，他放弃了。
后来我听说，他去女生寝室，偷女生的钱，被发现，被扇耳光，满不在乎，笑的没心没肺。
我很心痛。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初中时，老师罚他站后面，我还偷偷写了一张小纸条，我还记得那个小纸条，我写的是，“要加油喔，不会的可以来找我，我会这道题。”
但是，我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递给他。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给他了那张纸条，这一切会不会有所改变。
温暖向来都是治愈的良药。
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似乎真的无可救药。
孝顺是有个基本品质，如果因为一件小事就对妈妈大吼大叫，摔盘子打碗。对待别人毫无底线，肆意讨好。
这样的人，大概是真的放弃自己了。
他把自己的尊严放在了尘埃下，把失去尊严的痛发泄给了他的家人，不接受现实的他没有努力去改变，而是选择了逃避。
我也是单亲家庭，我明白妈妈的辛苦。
我也很心疼他妈妈，我至今都忘不了当他偷家里的钱去为班里同学乱花钱，买水买吃的来刷好感时，被妈妈发现找到学校，那种绝望的眼神。
后来，老师要他把给谁买了水的名单写下来。
当然，没有我。
他全都写了，自然被私下骂了。
我也因为这件事，对我初中同学的好感降低到冰点。
因为我清晰的记得，有次下课，有个女同学和好几个男同学，趾高气昂的对他说“于志民，给我买水去。”
“一个冰红茶。”
“我要阿萨姆奶茶，冰镇的，这次别买错。”
……
但东窗事发后，这些人仿佛换了一个嘴脸。
后来，我删掉了退出了初中的班群。
堕落不是一个人的原罪。
对于我来说，棉花是一个很新奇的东西，我听说过，很多衣服都是棉质的，但我从来没有见过棉花。
我第一次见到棉花的时候，有点小激动。
但是这点小激动很快被酷暑所消耗了。
后来我看见棉花心里是拒绝的。
清晨，露水最重，棉花是有点潮湿的，就算戴了手套，手指也是湿的，裤子膝盖那里也是湿的，棉花并没有多高，需要弯腰去采摘，超过几分钟，我就腰痛。
自从摘了棉花以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腰够用。
感觉每次回去的时候，身体是被掏空的。
中午，没有露水的滋润，棉花的外壳会变硬，不再柔软，不小心戳到手会很痛。
不仅腰痛，手套也不够用。傍晚，晚霞出来和我们见面，我和念念并肩走，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的肢体接触，很抵触。
那段时间的夜晚很好看。
星星点点。
那时候，我最喜欢下雨天，因为这样代表第二天可以休息在寝室了。
也是在那段时间，我学会了看天。
夜晚，如果天空很美，星星点点，就代表明天的天气很好，晴朗到我们要哭。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简陋的寝室。
但是和卫生间一比，寝室是豪华的配置了。
你无法想象，卫生间是露天的，就挖了一个大洞，上面搭几个木头，围一圈不透光的栅栏。
那就是卫生间了。
我记得最美的一个下雨天。
那天清晨，我还没有醒，就听见雨滴落在寝室的屋顶上。
滴答滴答。
我没有睁开眼睛，就继续睡下去了。
很安心。
那个时候，何晴睡在我旁边，她给我唱歌，我记得那首歌是《爱你没错》。
那个时候《古剑奇谭》热播，在那里网速也很慢，唯一除了打电话之外和外界可以联络的大概就是电视了吧。
有一家小卖部，他们的小卖部很厉害的，有一个电视机，电视机前面还有椅子，
这就是我和何晴的归宿了。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来说，可以追剧简直就是天堂。
还有一家凉皮店，是一个回族阿姨开的。
在她自己家的一个院子里，把她们家的其中一个靠路边的房间改成了餐厅。
说是餐厅，其实也不算是。
就是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里，摆了几个桌子。
我和念念，何晴，还有楠楠，褚月，我们玩的很开心。
在一家小小的凉皮店。
我们各种乱跳，反正就是现在可以想象到的傻事情，那个时候我们都做了，还拍了视频。
我一直很后悔，我没有保留那些视频。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有些情景，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可能了。
感觉到念念对我敞开心扉是一个傍晚。
我记得那条路，我们走了好几遍，好几遍，一条长长的小路。
念念其实是有个姐姐的，但她的姐姐只能存在她的记忆里。
姐姐在外地求学。
发生了意外。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姐姐最后一眼。
当姐姐的骨灰运过来的时候，父母心都碎了，就像是把心放在地上揉碎用脚尖使劲碾碎一样，被内疚和无法相信席卷。
一瞬间的窒息。
天昏地暗。
她没有哭，连姐姐下睑时都没有哭，甚至很冷静。
亲戚朋友们都说，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你姐姐对你这么好。
可天知道，当时念念在想，她想和姐姐一起去了。
我后来真想把那帮亲戚的嘴撕碎。
伤口撒盐这种事情都做的这么冠冕堂皇。
是真的痛啊。
是真的要想离开了啊。
一夜，一生都被改变。
我记得她说，她在代替她姐姐活着，尽孝父母膝前。
活的精彩。
那时候，看着念念，我是真的想保护她。我明白越是轻描淡写，越往往当时痛苦难堪。
所有的淡然都是需要别的代价去换来的。
我当时还在想，我真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可是我知道，有时候，我们宁愿不要这些所谓的成熟。
成熟的代价，即是痛苦。
真正的成熟，就是挫折的刻刀在你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划，每划一刀，就成熟一分，最后一道道的疤，才是成熟。
如果能幼稚一辈子，那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也许是最大的幸事。
后来虽然她离开了我，我也依旧希望她可以如她所愿，好好生活。
我也明白，并不是所有错过都可以挽回，或者说，并不是所有错过都可以还有余力去挽回。
我还记得，有一天夕阳西下，我们坐在一截晒干的断木上，望着正在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们，和黄灿灿的玉米里，我们五个人在一起。
那天的夕阳也格外美。
我是个怀旧的人，我也怀念现在。就比如说，如果当下的某一个瞬间很美，很喜欢，很温暖，我会努力去记住现在的每一个细节，因为我总觉得美好的事物或者时间转瞬即逝，没有人最后会留下来。
包括我自己。
关于那个时候我心心念念的赵同学，似乎也杳无音讯。
他就住在我们隔壁，就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我没有理由去找他，也没有勇气去无缘无故去找他。
我明白，他知道我喜欢他，可是他也没有来找我，或许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有一天晚上，班长打开了一个男生给她的音乐。
在晚上。
音乐是一段鬼叫，伴随着音乐的响起，全宿舍女生也开始尖叫。
第二天，有个男生告诉我，这是他们的起床铃声。
他还顺便说了一句，其实他们是听见了我们的叫声的。
他又摸了摸鼻子，冲我笑了一声，补充了一句：“听你们叫的还挺爽。”
我看了眼他贱兮兮，明显找打的表情。
然后就是他跑，我追着打。
当然不是真的打他，我还是比较温柔的，哈哈。
他要找打我当然满足他了对吧。
对于这个男生，我有一点印象的，因为我们的气氛很微妙。
我总是觉得他好像喜欢我，可是我也不确定，他并没有说什么，我总不能无缘无故给他说不要喜欢我吗，要是只是我想多了，那就尴尬了。
那时候好多人都知道我喜欢赵同学。
我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奈何我的眼神和我对他的态度出卖了我。
那段时间我很不快乐。
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日子就这样不徐不缓的慢慢流逝过，棉花地里的潮湿闷热，阳光的炙热，大声嘈杂的歌声以及我心爱的男孩的背影……似乎都成了一种回忆，一种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回忆 。
回到学校后的我，深知我和那个男生没有了以后，所以得故事都应该在上个夏天开始，在这个夏天结束。
我们的班主任依旧是那个胸大的女人，但是她不穿裙子的时候感觉……嗯…胸依旧很饱满。
就是这个胸大的女人有一天给我们说，要文理分班。
我内心是有点雀跃的，雀跃的是终于可以离开那个男生了，和他很难有机会再去接触，可以保护因为喜欢他而变得如履薄冰的自尊心。
但真的分班时，我还是难受的哭了。
分班的前一夜，最后一个晚自习。
我想给自己还有他一个告别的仪式，我拿了一个本子，想让他写同学录，就他一个人给我写的同学录。
不确定他会不会写在第一页，我便找了别人去写第一页。
然后递给他。
他，没有写。
他，没有写我的同学录。
那个晚上，我告诉自己，我该放下了，该去好好生活了。
班主任递给我们一张表，要我们第二天决定选文还是选理。
我当时QQ空间里很中二的写了一句话：选文是等死，选理是找死，应该选择酷一点的。
我被分到了理科三班。
他是理科七班。
我在二楼，他，在三楼。
我以为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