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山不是很高,也非广西特有的那种青青的又高又尖,倒像个矮胖的女人,除了几分姿色和秀气,别无其他好看的。
说不清山脉怎样走势,只是一条公路劈开而过就有了一个大豁口,形似天堑而非天堑。
山脉一断带的山脚下,和公路一边的高地上,是有围墙和一钢管大铁门阻拦的不大不小的水库。
门里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树木,和右侧两间小房,都显得很整洁。
公路另一侧是大小差不多的几十个方格鱼塘。
公路的弧形拐角处内侧,是一个勾7围墙的养虾场,内有几间砖瓦房,和遮天蔽日的塑料大棚下几个砖砌围高的大水池即龙虾池。
养虾场前面一隅是一户无院落有些花草树木和几间刷白的砖瓦房子的住家。
住家一边或鱼塘前是一个占地几十亩地的制砖厂。
制砖厂前面或公路边是一处很大很大的甘蔗林。
公路弧形拐角处的外侧基本上与水库平处的是一个绿荫环绕的小村庄。
村前一片绿荫匝地的闲地前面是一个树木环绕的很大很大的大水坑。
水坑前又是一望无际的甘蔗林。
环境算不上绝美,但也称得上优美。
雨,也是那里的特色,不猛不烈,不大不小,像“林妹妹”一样不几天就会哭一场。
晚饭后,天上仍在下着小雨,不过塑料大棚下仍和晴天一样不会日晒雨淋。
郝志远拎着红塑料水桶接从水库里引来的大塑料管里流出的水,一桶一桶的冲洗虾池。
因为龙虾也喜利于生长的干净水质,可它吃了以后也会排泄屎尿,还有饲料渣子什么的,故水质就会变浊。
一般情况下,小虾苗吃的少拉的少,水质变浊慢,十天半个月的换一次水即可。
而大虾或成年虾因吃的多拉的多,再加上小死鱼和其它饲料也容易使水质变浊快,故三四天或多说一个礼拜就要换一次水。
而虾池放水时,就要用铁箅子隔着以免虾流出。
待水放净后,就把活虾捡到旁边虾池里,把死虾留下人吃或处理掉。
然后,把偌大的池子用几十桶水冲洗清扫干净了,再引根管子放入清水。
因为不是自来水没有水压,也没有水泵加压,有个水泵也坏了,所以不能用水枪或捏着软管口直接冲洗,只能人工拎个水桶一桶水一桶水的冲洗。
大约个把小时后,郝志远就把一个虾池冲洗干净了。
当然,废水污水就自然流去了房后的鱼塘里了。
然后,用根管子把水引到空池里,让水自动流入,人就可以休息了。
本来,郝志远可以从左边绕过去到两三个虾池过去顶头高处的小房里去休息,可他偏偏要从右边绕过去。
待走到右边两间小房的一门口,看到里面一侧白皙、秀丽、苗条、端庄,绾着发结,穿着黄夹克白衬衫、蓝色紧身裤、白皮鞋的女孩,在泛红色灯光下的条凳上坐着面朝外在看前面小柜上的黑白电视,
即可像被磁铁吸住了似的站在那儿不动了。
白雪林看到年长十来岁,个头一般,穿着牛子褂、蓝绿红格子衬衫、黑裤子、白运动鞋,面相似乎憨厚而矫健的他驻足,
慌忙起身,往外走上一步,热情的说问:“你把那池子冲好啦?”
“嗯,已经往里面放水了。待会你就可以往里面捞虾了。”郝志远思而不思的和声应道。
而后,白雪林无话可说的转身往里走走。
十来秒后,白雪林转过身看到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像在欣赏一幅画,就冷静的疑问: “还有事吗?”
“没有。”郝志远低沉干脆的应答。
“那你怎么还不走啊?”白雪林盯向他,疑惑的诘问。
“我再看看你。”郝志远挚情坦率地回答。
言犹未了,白雪林就抿不拢嘴的笑了。
继而转身去到条凳上坐下,拿左手拍拍凳面,亲切温和的说道: “就坐这看电视吧。”
言犹未了,郝志远见此情景,敏锐的一思索,心想:“才共事四五天,你也真够天真的。哪有闲心和你坐在一起看电视啊!
要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你让他和你坐在一起看电视,他要突然控制住你侵害你怎么办?
我警示一下给你个小教训吧。”
而后,郝志远沉缓地走到她面前站下,就笨拙的探身要亲吻她。
说时迟那时快,白雪林见状,蓦地站起,冷冷的盯着他,严厉、刚烈的呵斥道 : “你出去!”
而后郝志远猛然醒悟,后腿一下,率直而恳切的大声反责: “你这是干什么?——
你看看我,到底是君子是小人?是英雄还是狗熊?”
言犹未了,白雪林沉着的说道:“我承认你是君子。”
尔后,郝志远闷闷不乐的“嗨”一声,就转身走了出去。
2
郝志远河南人,高中没考上大学,务农两年学成木工技术。
后到新疆做四五年木工活,由于机缘巧合就走上了写作之路。
由于立志要成就一番事业,就把家里媒人介绍的闹了很大矛盾的不满意的婚事给退掉了,几千块钱的东西都给那女孩了。
后来跋涉几乎走遍大半个中国,千辛万苦写两部长篇小说寄给一所大学一编辑,
一年多时间杳无音信如石沉大海,知道自己遭遇失败,就悲愤的离开家乡,一边散心一边打零工挣点生活费。
自己实在找不到事做,就交点费让职介所里给介绍工作。
所以,他被介绍到了这里,才四五天时间。
那天下午他来时,还是养虾场的矮胖子杨老板骑摩托车去市内把他接过来的。
老板不在养虾场住,回城里自己家住,只是每天都会到养虾场来看看。
养虾场真正大养殖时间不长,白雪林第一批来打工才一个月时间,而虾苗到成虾捕捞售卖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她除了喂食和管理,也没捕捞过成年虾,
只是有时穿上水衣到池子里捡死虾。
一般的,成年虾也就是50克左右就捕捞出售给大饭店了,一斤要卖到七八十块钱。
一个池子一次能捕捞至少四五百斤,一年四次,六七个虾池一年就能挣到百十万块钱。
和白雪林一起来的两个女孩,和此后陆续来的五六个男女孩,干不几天人就走了。
因为养虾场的工资低,一天才给到十块钱还不管吃,所以一心想挣钱的人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而白雪林之所以能留在这里尽心尽力的工作,是因为她想学好技术以后回去自己办养虾场。
而郝志远之所以能留在这里,一是跑来跑去的睡不好想好好休息一下。二是他不在乎这点钱,反正知道靠打工也发不了财,也不想为这点钱活着。
三是最主要的是他一眼就看上了白雪林,魂早被她勾住了。
当初他刚到这时,天色已近傍晚,在杨老板的授意下,白雪林走路一阵风似的,给他拿点米过来教他在门外一角小土灶上怎样生火做饭。
同时,也给他端来半小碗猪油,和一点青菜、萝卜。
郝志远说他不喜欢吃猪油,白雪林又慌的去给他端来些素油。
就因为她说话很轻柔亲切,郝志远就问她是杨老板的女儿吗?
“不是,我和你一样,也是打工的。”白雪林很坦率地轻低声回答。
“来这多长时间了?”
“快一个月了。”
“你这一天工资是多少?”
“十块钱。老板给你说是多少?”
“和你一样也是十块钱。”
“都一样。自我来这一段时间到你这,中间都有七八个人来过,干不几天都走了。”白雪林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他,轻快的说。
而后郝志远疑惑不解的说问 :“你是哪里的?看你这样,应该还在上学,怎么出来打工了?”
“我是武阳的。高中没考上大学,也不想复习了,就出来打工了。”白雪林有点难为情的回答。
言犹未了,郝志远早坦率地应和 : “我也是高中没考上大学。”
既而沉着和缓地说 : “嗯。没考上也没什么,我觉得还是写小说好。”
言犹未了,白雪林立即机灵的爽快的说道 : “我也喜欢文学。”
而后郝志远瞥一眼她,蓄意的迟缓地说 : “我比你大得多,我是属龙的。”
“我也是属龙的。”白雪林随即直快的应道。
而后,郝志远若一思索,悒悒不乐的说 : “我说写小说好是好,可我写两部小说五六十万字,寄给一所大学,一年多都不给我回信,我估计可能失败啦。”
“哦。这床以前是一个小伙睡的,干两天人就走了,老板有时在这睡一下,你就在这睡吧。”白雪林懒得接话茬,往里走走,指指当间一边床铺上的蓝花被、白褥子,和气的交代、指告一下,就转身走回了。
回说。
郝志远回到住处有点懊悔,觉得要不把今晚的事情圆润好,以后都不好说话,很可能她还会认为自己是坏人。
已经有了那样的尴尬局面,要是再直面向她解释,很可能会越说越难看,况且也说不准她会不会接受?给不给这个机会?
干脆用书信形式吧,哪怕道歉也好说些。
于是他从床下专装书本的带滚轮的黄皮包里拿出纸本和水笔,
就在床边小凳上坐下,给她写份致歉信:
“尊贵的白小姐 :
回想刚才我的行为举止,已是万分自责!
可我也是好意在提醒你 : 你现在还很幼稚,没多少社会经验,像你那样要让我和你坐在一起看电视,假如要是心怀不轨的人他侵害你,怎么办?
当然,我不是那种人,你也别把我往不好的方面想。
我承认我喜欢你是真的,初到这时我一眼就看上了你。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到现在还没成家,以前媒人介绍的早退了,现在能不想女朋友吗?
就因为喜欢你太很了,刚才都有点克制不住自己,才做出造次的举止,似有亵渎之嫌,但也并非出于本心本意,请你谅解!
郝志远
一会儿,郝志远写好书信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处,就装在一个信封里没封口,给她送了过去。
尔时白雪林仍在坐着看电视,当听看到郝志远说声“白小姐,给你的信”,惊讶的“呣”一声,就伸出左手接了过去。
谁知,郝志远回到住处刚坐下看书不几行字,白雪林就飒爽英姿、疾步如风的走了进去。
立足未稳,似乎颤声脆直的说声“郝志远,你的信”,就把右手里的东西伸向他。
而时郝志远一看是自己的信封,虽有不豫之色,但还是沉静的“哦”一声,拿右手接了过去。
由于猜疑,抑或自我检讨,他还是把信封里的信纸抽了出来。
当看到除了自己写的书信外,还多了一张绿格子纸,自然是急不可耐的默念了 :
“尊敬的郝先生 :
你幼稚到极点你对牛弹琴原以为你是一个自傲的男人我即使爱上了也不是你我只喜欢自己内心的宁静我不希望别人给我加上内疚的枷锁请你不要再打搅我的宁静
白雪林
少顷,郝志远默念着其心情也在随文字的变化而变化着,先是气愤,继而沉思,最后满意到不由自主的微笑 :
“看来我又错了,也好,如此才真正知道你的内心世界 : 个性也够要强的。
看来不只对我有感情,还有好感呢!
和我一样也喜欢内心清静,我喜欢。
没错,不仅能文,尚且能武,稍加培训锻炼就能成为女中豪杰。
只是喜欢自傲的男人并不好,岂不知骄傲必败!
看来还是幼稚,还不能说,唉!先由你开心吧!
3
宁静的夜晚易让人沉闷、困倦,而突然响起犹如天籁的悠扬笛音,人的灵魂就会遐思飞向远方,且忆起诸多美好时光,令人如醉如痴,心怡飞翔。
清脆悠扬的笛音是从砖窑厂里飘过来的,真是职业无贵贱,砖窑厂里下苦力都能产出音乐家。
郝志远立于门口聆听一会儿就回了房内,因为他看到白雪林忙完虾事后,在居住的房门口洗了乌黑的长发后,很快换了一袭无袖的淡青色长裙,人显得像出水芙蓉一般清新脱俗,特别精神、撩人。
而傍黑郝志远去十几公里的市内书店看一天书买三四本回到住处,白雪林借故从门前经过时还是穿着平常的衣服,而此时天气已转凉,却穿起长裙,要么刻意打扮,要么其内心真的火热一般。
此前,郝志远初来乍到,无论到对面水龙头上提水,还是买个米面油盐青菜什么的,抑或再后做什么事都要问她,
当然,第一次她还特意为他借了辆自行 车。
而时自头天晚上犯错讨个没趣后,还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是僵持下去可不好。
左思右想,觉得大丈夫立世就要敢作敢当,犯了错误就要承认错误,何况自己比她大得多如同大哥哥一般,又那么喜欢她,无论如何都得包容她,让着她,
可要是两手空空的专门去认错会显得非常无聊,也有点于心不甘,
于是他就拿上词典、笔记本、新书及书信,踽踽的沉缓地朝她的住房走去。
尔时白雪林在冲着门口的条桌后面床铺前面的椅子上坐着看书,忽然听看到郝志远走进来,警觉的瞥一眼,仍然低下头看书。
而后郝志远立于桌前,和气的低声说道:“雪林,我向你请教来了。”
“什么?”白雪林不及他言了,就诧异的举头看向他。
“我承认我现在没你聪明,向你请教来了。”
郝志远不卑不亢的谦和说着,就把早翻到的词典页伸向她,
又低沉的说,“看,幼稚是这么个意思: 是年纪小的,没有经验的。而我幼稚到极点,就是我是刚出生的。”
言犹未了,白雪林就哑然失笑的站了起来。
而后郝志远又翻到作记号的对牛弹琴页,慢条斯理的说 :“看,对牛弹琴是这么个意思: 公明仪为牛弹琴,牛仍低头吃草。这也说明说话不看对象。是的,我的眼睛只是出气的,只能对牛弹琴。”
言犹未了,白雪林又银铃声的笑响了。
稍一喘息,不好意思的劝说:“别再说什么了,其实我们都没什么意思。”
而后郝志远抽出信纸,沉着和缓地指说:“你看你写这信,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要是写文章这样,人家编辑都不会看你的。”
言犹未了,白雪林早就笑着直快的解说:“那是我写的太快了。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稍一沉默,郝志远抽出笔记本,和气的说问:“这个你看不看?”
“是什么?”白雪林有点好奇的往外移动下。
“这是我在一本书上摘抄的,是关于人生问题。”郝志远不急不躁的回答着,就把笔记本递给了她。
接着恳挚的说:“你人生爱情不顺利,但能抵抗住生活的冲击力。你知道就行了。”
既而待接过笔记本,又把《女性三恋态》伸向她,沉闷的说问 :“这本书,你看不看?”
“不看。”白雪林瞥一眼书名,沉郁般的回答。
“这还是我特意为你买的。”郝志远情真意切的说。
“我真的不想看。”白雪林仿佛非常难为情的低语。
“行吧。”郝志远不勉其难。
人之性情无常;天气自然变化也是阴晴不定:
本来早上是晴天,下午就多云 ,而傍晚时又阴天。
谁知,天黑一会儿又下起了毛毛雨。
郝志远回到住处看不几页书,不但雨点落在塑料棚上的声音大了点,而且突然间又停电了。
无奈,人只能到房门口观望。
少顷,郝志远看到白雪林绾起头发,换了黄夹克、红裤子、绿雨靴,戴着斗笠,拿着手电筒急匆匆地往外走去,便奇怪的问道 :“怎么停电了?”
“不知道怎么停电了。虾池里还不能断气,我去砖窑厂请他们过来开机器发电。”白雪林稍一扭头驻足,直快的回答了,又匆匆地往外走去。
不大会儿,三四个大小伙子似走似跑的走着笑说道 : “快快,又下大啦。白小姐、白秘书,老板不在这儿,你就全权代理什么都管了。”
言犹未了,白雪林不以为然的反驳:“什么小姐、秘书啊!我们都是兄妹姐弟。”
“对对,我们都是兄妹姐弟。”几人嘻嘻哈哈的笑着应和。
很快就到了外旁放机器的小房里。
虽然他们都有把子力气,但不懂技术是白出力啊!
机器“咕咚,咕咚”发出沉闷声,几人轮换摇动着不时都发出抱怨声“这怎么那么沉啊!都快累死啦还摇不着!是不是机器坏啦?”
郝志远本来不想掺和,也不想出那份力,可一二十分钟过去了,几人抱怨声不断还是发动不起来 马上都想放弃,不免有点奇怪,于是就前去看个究竟。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咋回事,就发动不起来。沉得很。他们、我们都累得不得了!两个人用绳子帮忙拉都发动不起来。”几人见他走进来说问,便语无伦次的回答。
“把手电筒给我,你们摇动我看看。”郝志远说着就接过了她手里的手电筒。
然后照着转动着仔细看看,并让他们摇动机器。
因为他多年不摸机器都忘了很多,最后才发现机关所在 : 是他们没有扳动减压阀柄!
于是不免感叹道:“你们不把减压扳下来,肯定费力摇不着啊!”
而后把手电筒还给她照着,
让一个人按下减压阀柄,并交代一声说“我说好时就赶快松手”,就接过摇把让另一个小伙用绳子带动着,由慢到快的摇动。
不几下,郝志远说一声“好”,机器“轰”地一声,就“腾腾……腾”地响了起来。
继而待机器正常运转了,就把油门栓固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几个人早嘻嘻哈哈的乐翻了天:“好啦好啦,机器启动起来了灯亮了。我们快累死了,咋都没想起来啊!”
而时白雪林看着他,异常惊奇的说问:“你是怎么想起来的?他们累得不得了都没想起来,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我们家就有这样的机器。”郝志远不以为怪,沉着和缓地回答。
4
打工难不难?打工要看上司或老板的脸(色),不看脸色,往往出力不讨好。
何况要是顶撞上司或反骂老板呢?
那人只有轻则辞退,重则难以想象。
养虾是需要技术的,不同于自然生长的河虾,河虾赖以生长的河水是流动的,冬天的河水下面是温暖的,适宜河虾生长。
当然,死水坑或臭水坑里是很难有鱼虾生长的。
而人工养殖,冬天就要给池水加温。
人工养殖的池虾或对虾,多以麸皮、米糠、豆渣、饼粕及青草为主,辅以动物性饲料,如小死鱼等。
不过早期多以昆虫卵及藻食为主,后期可投喂多种饲料,
商品饲料成本高些但龙虾长得快些。
要想降低成本,投喂瓜果、蔬菜也可以,只是生长太慢了赚不到钱。
还是投喂肉食性饲料好得多,如蚯蚓、屠宰场的下脚料等等。
同时,虾池里要经常换气,冬天还要给虾池里加温。不然,小龙虾会容易死亡的。
一般情况下,对虾最适宜的水温是二十多度,不宜过高,十几度也能生存,但不利于生长,而对河虾较为有利些。
虾池里给水加温无非放暖气,而暖气就是来自锅炉里水沸蒸腾的热气,用钢管经过各个水池提升水温。
锅炉一旦烧起来,一般一段时间内白天黑夜是不熄火的。
当然,也不一定非要一直大火烧,试一下水温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大火什么时候该小火了。
当然,PH显碱性时,水质是适宜的。
郝志远在两个房头的空当处烧了几天锅炉,这天午饭时刚回到房内要做饭,
突然白雪林健步如风的走到门口,直截了当的说:“老板叫你过去卸东西。”
“噢。”郝志远早举头看向她,领会的应一声,就慌忙放下择菜。
乍一出离房门,就看到四十出头穿着青灰色皮夹克、青灰色裤子、棕色皮鞋的杨立豪站在锅炉外两步远的摩托车旁。
不及跟前,杨立豪就自尊自大的发话道:“快点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好的。”郝志远和爽的应一声,很快一两步到跟前,就同他一起把车上很重的一蛇皮袋的东西抬放到地上。
继而好奇的疑问:“这是什么?”
“小鱼。”杨立豪随嘴应道。
“买它干什么?”郝志远懵懂的说问。
“吃。”杨立豪极简的回一句。
“你就吃它啊?”郝志远随即盯向他,大惊小怪的认真诘问。
“他妈的!”杨立豪大为不悦的后退一下骂一句。
而时郝志远闻听此言虽然很恼怒,当看到白雪林拎着两只红塑料大盆已到跟前,也不好发作,便狠狠心忍了下来。
而后白雪林待杨立豪高傲的朝里边房子走去,就羞涩的轻低声说道:“他这人很自傲。”
“哦。”郝志远领会的应一声。
接着疑问:“拿盆干什么?”
“就用这池子里水,把袋子里鱼洗干净,剁碎喂虾。”白雪林难为情的低声回答着 ,就把两只大盆放了下来。
片刻,郝志远淘洗不两盆正在淘洗着,忽然看到杨立豪大摇大摆的往外去已到跟前,猛地一直身一挥右拳,仿佛忍无可忍的破口骂道:“他妈的!”
说时迟那时快,杨立豪一看突如其来的阵势,慌忙趔趄着身子后退一下,猛力吼道:“你不干你走!”
而后郝志远盯着他,理直气壮的指责:“我给你干个活,还经常挨你的骂吗?”
而时白雪林慌忙走出房内观望。
“我什么时候骂你啦?”杨立豪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你没骂?——你刚才说的什么?还有那天傍晚你说的什么?”郝志远稍一迟疑,不依不饶的质问。
他口中的那天傍晚,是他那天没请假也没和谁打招呼,就自行去了市内书店,回来在门外一角灶上炒菜时,杨立豪端吃着一碗虾肉去到他跟前,问他吃不吃虾,想拨给他一些,
而他瞟一眼直接拒绝了,说“我从来不喜欢吃荤的”。
“他妈的,当和尚哩!”杨立豪随即自尊自大的骂句。
当时郝志远觉得给他打工的,刚来几天还没挣到什么钱,而他可能也是出于好意,就忍气吞声的忍下了。
而刚才守着白雪林的面被他这样又骂一句,觉得再忍让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会被她瞧不起,于是就忍无可忍似的坚决反击。
少顷,杨立豪似乎想明白了,就不忿儿的自贬道:“我们是大老粗!没你有文化!”
而后郝志远不再说什么,待很快把一大袋小死鱼淘洗干净捞到另一只特大盆里淘洗完,才去做饭吃。
午饭后已是下午,郝志远刚到锅炉上看看炉膛里的火,
突然杨立豪端着饭碗吃着,沉缓地走到他面前,和颜悦色婉转的说道:“小郝,你现在要回家,我可以给你拿路费。”
“哎,你别这么说,就是你不想让我再给你干啦,是不是?”郝志远敏锐的一思索,随不以为然的和气说问。
“嗯。”杨立豪不好意思的微笑着应一声。
“行,我现在就走。”郝志远一硬心肠,英气勃勃的爽脆的说着,就要转身走去。
不几步,杨立豪慌忙喊住他,问道:“哎,你别急着走,你来这多少天了?”
“今天十二天啦,还没干完,中间有一天去市内没干。”郝志远立即止步转身,稍一思索,坦直地回答。
言犹未了,杨立豪仿佛不屑的说:“没干完也给你算一天。”
既而宛如成竹在胸的说:“那就是十一天,我把钱给你。”
言毕,就从裤子后面右兜里掏出一捏钱来。
继而两手点一下,就如数把工钱给了他。
而后郝志远接过钱随手放入衣兜里,转身两步刚迈上台阶,就若有所思的说:“我上午花十块钱买的米面油一点都没吃,我也带不走。”
“那留下我们吃,我把钱给你。”杨立豪随即豪爽的说着,就往前跟进一下,把钱给了他。
一会儿,郝志远正在收拾东西,忽然看到白雪林穿着高领白毛衣、蓝紧身裤、白运动鞋,肩披水洗过的墨丝长发,面颊带着青春期特有的躁动红晕,焕然一新、亭亭玉立的出现在门口,
立即沉着和缓地说问:“什么事?”
“老板说你走啦,我说到公交站点三四里路还拿着东西,怎么走唉?老板说他骑摩托车送你。”白雪林微垂眼帘,少有的文静、羞涩面对着他,和缓地低声回答。
“哦,知道啦。”郝志远随领会的应一句。
继而沉闷的疑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白雪林似乎郁闷、疲软的回答。
而后郝志远一硬心肠,抑制着内心苦痛,干脆的说:“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