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摸一个月前,老婆婆在公交车上喜气洋洋地扭过头来和我说:你就安心怀着孩子,安心生就行,不用担心什么。我手上从你们结婚到现在攒了4万,CL也攒了1.5万,绝对足够了。说到兴起,激动地扬起干巴巴的手试图强拉起我的笑脸。
至今为止一个多月时间过去,那天略刺目的阳光,稍颠簸的路途,我那跟着微微晃动的肚皮,还有她眉飞色舞的表情历历在目。
孕后期的每次给我爸打电话,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他都会鼓起自己的一百二十万精神来一句“Hello !” 然后事无具细地汇报自己好像并不孤独的一天……可是我知道,家里除了他,也就只有一只老猫的陪伴了。
突然一天的电话里,老头很低沉说道:老子的钱都给你存着啊,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什么。然后就沉默了半晌,无言地在电话里的气流声中挂断了。
我是90后,CL是80后,都是国家独生子女体制下的独苗苗。结婚那天老婆婆一个人笑眯眯地对着围观亲众信誓旦旦:我也就这一个儿子,一定把小许当亲闺女儿待的。晚宴上我爸一个人高高端着酒杯敬过每桌,到我这儿拉着老婆婆说:我女儿从小被惯坏了,您老多担待啊。好像在推杯换盏间,就以人心换了人心一般。
后来的无数吞苍蝇事件,我爸也是在劝诫我在忍耐在过日子。我只能一次次夜凉的时候摸着肚皮,恨自己的“直爽坦白胸无城府”,就那么爱了一个人,相信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嫁了。
当得知我怀孕,老婆婆特别高兴地塞钱给我买吃的;去医院检查,也极上心地让我千万小心;在三月南京一下气温上蹿到20度,而我还只有裹着羽绒服的时候,是她指着我鼻子骂“给你的钱是用来买衣服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原来,她关心的不是我。钱,是用来给她孙子的。我,原来就一行走的子宫和即将尽心尽力的老妈子?!
到今天,当我还是以善度每个人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在攻城略地的心态踩我的底线,看看我能善到什么地步。
那天看男枪女炮的公众号里一篇实录,《被骗的姑娘们后来都怎么样了》——一姑娘说“公道都是自己讨回来的”。
观音的千手千眼,普渡不了众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