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GC辅助创作

他在坠落，却没有终点。

意识的碎片在无形的深渊中缓缓旋转，仿佛脱离了时间的束缚、空间的约束，赵云澜仿佛成为了一束被折叠、分解、扭曲的光。他看见自己在战场上奔跑、在夜里发呆、在尸体边沉默……每一个“他”都是真实又陌生。他的思维像被剥离出身体，只剩一缕缥缈的存在，在时空之外的荒原中漫无目的地漂泊。

这一切，始于那场爆炸。

地心回廊中的能量自毁装置引爆的一刹，现实和维度泡重叠，赵云澜亲眼看着自己身体被光流撕碎，却没有死亡。他的意识像被什么抽走，又像是被谁接住，一头扎进这无垠的“时间之外”。

起初只有黑暗，然后，是回声。

“赵队，报告我们已经突破西北侧防线！”

是李飞的声音。清晰到如同贴在耳畔，带着那种他熟悉的兴奋与喘息。赵云澜猛地转头，却看见自己正站在一片废墟上的山坡上，李飞穿着那件灰旧的作战服，满身尘土地冲他笑。

“你怎么又磨蹭？我不是说，等会儿轮到你请客了嘛？”

他愣住了，那场景不是幻觉，是实打实发生过的——第七次边境围剿战，他和李飞的第一次并肩。那是李飞第一次也……最后一次在战斗中笑得那么开心。

他知道李飞已经死了，那个笑容是永远定格的过去。可现在，它就这么近在咫尺地出现了。

“这不是现实。”他喃喃自语。

“也不是梦。”另一个声音接上。

这一次是袁牧。他背着枪，靠在掩体边，点燃了一支烟。

“你总是在我们死后想起我们。”袁牧吐出一口烟，眼神像旧电影那样淡，“现在，你终于也算来陪我们一程。”

“我没死。”赵云澜皱起眉。

袁牧挑挑眉，“那也说不定。你现在在哪儿？”

赵云澜沉默。

他不知道。他无法感知自己的肉体，也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波、温度、重力。他唯一知道的是，他还“在想”，还“记得”。他的自我意识还没消散，但就像漂在虚空中，一旦放松，他可能就会沉入永恒的无。

“你在抵抗‘Ω’的结构。”这一次开口的是蔡子轩，她穿着医护服，一边翻阅文件一边看他，“你脑中所有与‘个体自我’有关的记忆，正在被系统化分解。”

赵云澜眯起眼：“所以你们……是我记忆创造的？”

“也可以说是残存意识的投影。”蔡子轩放下文件，“你还没彻底被同化，是因为你不肯忘记这些事。不肯忘记我们。”

赵云澜低下头。那些早已离开的人，一个个站在他眼前，有的笑，有的抽烟，有的沉默不语。但他们都没有指责、没有责备，只有那种静静的凝望，仿佛在等他开口。

“我不是忘不了你们。”他终于开口，“我是不能让你们白死。”

李飞咧嘴笑：“你看，你一直都记得我们。”

“所以我们才能出现在这里。”袁牧顿了顿，眼神认真，“但你必须尽快回去。‘Ω结构’正在用你自己，去欺骗你自己。再留久一点，你就真的以为我们还活着了。”

赵云澜突然一震，意识边缘传来一阵剧痛，如同火焰燃烧皮肤，却又烧不到深处。他意识到，这片幻象，正在以温柔而致命的方式让他“安于沉眠”。

“我怎么走？”他问。

没有人回答。他们一个个在他眼前慢慢褪色，仿佛被时间擦除的水彩画。

“别走！”他伸手去抓李飞的手，却只碰到空气。李飞冲他眨眨眼，笑着说：

“该你守边了，赵队。”

然后，他们彻底消失了。天地归于一片灰白，所有的细节、颜色、光线都像褪去意义一样崩解成空洞的形状。赵云澜只觉得身体剧烈一颤，意识猛然被某种“拉力”从幻境中拖拽出去。

一瞬间，他仿佛穿过一层厚重的冰层，冰层背后是数不清的光影碎片——是他的一生，是每一场战斗，是每一次崩溃与坚定，是“我是谁”的所有证据。

“我还在。”

他听见自己内心低吼了一声。

他用这句话，狠狠咬住了那个欲将他撕碎的系统侵蚀代码。

然后，一道光闪电般刺破眼前。

……

当他睁开眼时，是实验仓内惨白的灯光。他听见身边安晓的尖叫：“他回来了！赵云澜意识稳定！全参数回归！”

他仰躺着，浑身冷汗。耳边嗡嗡作响，但他的眼神，是清醒的。他记得——记得一切幻象，也记得那些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李飞说……”他咽了口唾沫，“……是我该守边了。”

安晓怔了片刻，眼圈倏地红了。

赵云澜缓缓坐起身，虚弱却坚定地看着众人：

“‘Ω’的意识不是消灭我们，而是让我们遗忘‘我们自己是谁’。只要我们还记得，我们是谁，它就赢不了。”

他知道，他已经漂回来了。而现在，是时候，为那些永远停留在“回忆里”的人，继续战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