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我都会选择回家,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家了,梦中都是家的样子。
我背上包,戴着耳机,踏上了列车,欢喜又悲伤的回家了。
家乡的变化可真大呀!时隔多年,家乡经历了多次重建:家门口不再有深井,也没了摘草莓的女孩和成群的喜鹊,更没牛羊的哀鸣;替代的是水泥堆积的建筑,乡邻高筑的围墙,机车的轰鸣······
然而那个女孩的记忆至今还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多年以来我无数次想要放下对她的记忆,可至今也未如愿。
记忆中的她,一双似乎会说话般的有如钻石般闪耀的的玲珑大眼睛,有如初生婴儿般的可爱脸庞,一双小巧唯美的手指,她走起路来似乎在舞蹈着,她说话的样子经常使我的内心泛起层层波浪,她似乎比那墙上的画还要美。
那年我才5岁,内向的我不敢说话,总是低着头,我从未想到她竟会闯入我的世界。
在那个太阳似乎要把大地要点燃的夏天里,她偷偷送了我一块饼干,在黑板上写下了我的名字。那时的我,还未曾听说过“爱情”这个词语。
但在那一刻我特别的开心,欢喜,兴奋。我知道她对我与其他人不同,那一刻我羞涩的像朵花一样低下了头,涨红的小脸蛋,把头埋进课桌地下,悄悄的说:”别让老师看见呀!别让同学知道呀!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我俩便成为同学间的窃窃私语,这让内向又胆小的我很尴尬,只能恶狠狠的拒绝了她。
至此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的交集,她一直躲着我,我也刻意的躲开她。
一个和煦的午后,我俩再次相遇,内向的我像个木头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可她却主动的靠近我,牵紧我的手。
我有点羞涩 胆怯 紧张,我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我想要甩开她的手但又害怕真的失去她。
就这样她牵着我的手,我的心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温暖,她的手不是很热,也不是那种冷冰冰的,让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与美好。
我或许是过于紧张手一直出汗,我有点想要挣脱她的手,这个时候她突然看着我的眼睛,我也认真的看着她,然后握紧了她的手,对她说:”我可不可以一直就这样握着你的手,一直就这样,一直就这样,可否?“
她没有说话,我看到她笑了,我趁她不注意,偷偷的亲了她的小脸蛋,她似乎感到有点惊诧
不解 困惑,似乎她从未想到我这个呆木头也会有反应。
她羞涩的如一朵初开的花朵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迷人,散发着某种美好,让人欢喜。
我俩躺在了草坪上,她问我:“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为你写诗,为你作画,为你描绘,为你歌唱。”
“呵呵!我才不信呢?”她朝我扮了个鬼脸的样子。
我问她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
她说:”活着,活下来。“
那时的我一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对她的回答感到既困惑又苦恼。
不一会,天空就变了脸,狂风嘶吼着,一阵阵接连不断的电闪雷鸣让人感到恐惧,大人们惊慌失措的寻找自家的孩子,我俩也开始奔跑着回家。但乡间的路,在雨水下,不一会就变得坑坑洼洼,泥泞之中很容易摔倒甚至跌落悬崖。
为了护送她回家,我特意放慢了脚步,生怕她有一丁点的受伤。
可是上天似乎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在她奔跑向家门口,奔跑着拥抱金毛的时候,不幸跌落深井。
我亲眼看着她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着,她在冰冷的井水里好几次露出了头但又很快被水魔淹没,她的四肢痛苦的挣扎着,她发出的嘶吼声被井水声和雨声所覆盖,她有好几次朝我伸出手,但我又好像听见她说:“快点离开,不要管我。
我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不一会,水面静止了,她不再挣扎了,她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我知道她已经离开了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似乎感受不到了心脏的跳动,我的眼里毫无半点生机,我的整个生命都将是一潭死水。我大声的嘶吼着,我发疯似的大叫着,最后大人们才赶来,母亲害怕我留下心理阴影,硬生生的把我拖回家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如魔鬼附身一般,走路有气无力,经常撞到树上,墙上,车边上。每次回到家,自己的额头,膝盖总是伤痕累累。有几次伤到了动脉,鲜血直流,直接昏厥了过去,把同学和老师都吓坏了。
那时的我半夜经常听到她的呼唤,我为此经常半夜三更去那口井旁边,一待就是到天亮,有好几次我跌落枯井,我的身体被摔的散架,像个老头一般被母亲推着轮椅游荡于乡野山村。
如今时隔多年,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放下她了,可是她的记忆又会再度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每个夜晚我似乎都能听家她的声音,就连白天我似乎也能看见她。
有好几次我把一个女同事误认是她,我抱住了她,被她连着扇了好几个耳光,骂我神经病。
我泪流不止,几个小时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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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死虽说与我无直接关联,但她却关乎着我的整个生命。
现在的我每天嘻嘻哈哈,似乎早已经把她忘的一干二净,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我的生命中一般。
我经常每天对着镜子,对着窗户,对着陌生人傻傻的笑,人们都以为我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