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天 ,即将到来的六月,对于我们的意义在消散,而回想一年以前的今天,仿佛一场梦一样。
去年今日,南方的小城镇已有说不出的炎热,恍惚记得,那一天好像还停电了,吃完晚饭的我们回到教室听听力,空气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闷,晚霞渐退,天幕越来越沉。坐在窗边的我发着呆,班主任走进教室,告诉我们可以收书包放学了,整个教室,沉默三秒后,发出热烈的尖叫和欢呼,也记得,从那天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六点二十开始的早自习了,也没有上到是十点过的晚自习了,我记得那天班主任坐在讲台上静静看着每一个人收拾书包,我们也像往常一样对他说肖老师拜拜,肖爸明天见,只是那天,怎么样都听起来莫名的心酸。
那天的教室,从讲台上的视角,后面的照片墙是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从教室后方的视角,堆满了书的教室~
那天,我和小伙伴在校园散步,浓密的香樟在一整天太阳的炙烤下,热风拂过,送来弥散出的清香。
我们谈那三年总穿着校服外套,夏天午觉时的枕头,冬天的罩衣,白的地方写着一些话,画着一些画;
我们谈那三年整天粉笔灰和唾沫星子的洗礼,还一脸虔诚的接受这朝圣;
我们谈那三年的乏味与枯燥,以至于每天听见维克多英语“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前奏音乐的欢乐与疯癫;
我们谈那三年我们偷偷注意过的男孩子们,挺拔而优秀的他们;
我们谈那三年来女年级主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霸气,往楼道口一站,放眼望去,逮谁疯赶打闹就狠训,后来,课间走廊,只要有她在,一片荒凉;
我们谈那三年上课疯传的纸条,从前排到后座,从左边到右边,在老师低头的瞬间,在老师转身的瞬间,整个班都像地下党传递情报;
我们谈那三年上课照过的小镜子,女孩子照自己的,男孩子找女孩子借来也要照,老师永远不懂为什么我们这么喜欢照镜子,竟然还有男孩子,其实我们也不懂,这是至今未解之谜;
我们谈那三年食堂永远是土豆为主的饭菜,五块一的土豆丝,六块一的土豆条,七块一的土豆块,差别当然在于,肉!就日复一日的吃了三年;
我们谈那三年窝在寝室被窝里,打着小电筒,做过的作业,看过的小说,写过的日记;
我们谈那些年每换一次座位就像搬一次家,搬书搬课桌搬书箱子,累的大汗淋漓手忙脚乱痛不欲生狼狈不堪;
我们谈那三年里在前座的背后偷偷贴过的纸条和各种商标,偷偷拉散后座的鞋带,有时候还抖一抖机灵给系在桌腿上;
我们谈那些年上课时特别像弥勒佛的数学老师讲题卡住时总要摸摸他的光头以灵光乍现,还要揉一揉他的肚腩以保持身材的完美无瑕,做出来时他就像树櫴闪电一样慢慢绽开他的微笑,睫毛弯弯脑袋亮啊亮,我们就在这样的佛光下文明开化。
我们谈那些年上课起哄让班主任讲他和他夫人从大学开始到结婚十年的爱情长跑故事,他们跨越异地恋大学毕业找工作的障碍,终究是互相扶持,相知相守。他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又猝不及防的秀了我们一脸。如今将进不惑之年的他,一直是众多小姑凉的男神;
我们谈那三年每天晚上六点半开吼的时刻,每个班都喊起来口号,斗志擎天,豪情满怀,天道酬勤,乐战不殆,意坚心恒,信念常在,以我雄心,征战未来;扯开嗓子,甩开膀子,声音一定要吼过隔壁班,不能输气势。于是一群脸红脖子粗的二愣子们;
我们谈那些年被老师一句句这是某某省哪一年的高考压轴题唬的一愣一愣,然后陷入“哎呀,我不会做的”哀怨中,谈被老师一句句“你们上了大学就好了”带入美好幻想中的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
后来啊
高考前夕的教室,后来,终究是信了老师那一句你们迟早有一天会怀念今天。
散伙饭班主任和班上为数不多的男孩子们喝到酩酊大醉,班主任把班上那唯一一对,一直在一起三年的情侣拉到一起,嘱咐男孩子要好好对待女孩儿,祝福他们长长久久。
那一天的散场宴,吃着就停下来闹,闹着就笑就叫,笑着笑着就有人哭了,而后又拿起筷子又开始吃,周而复始,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还是昨天。那是最骄傲的我们,那是最浪漫的我们,那是最无所顾忌的我们,那是我们光芒万丈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