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绘插画《聊斋|野狗子》


清朝初年,山东于七起义,战乱四起,尸横遍野。有个叫李化龙的乡下人,从山里逃回家,半路撞见一队官兵趁夜行军。他怕被当成乱民杀掉,情急之下,一头扎进路边的死人堆里,屏住呼吸装死。

官兵走远后,李化龙仍不敢动弹。忽然,他感觉身边有动静,睁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尸体,竟一个个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像树林一样密密麻麻!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只剩皮肉连着,耷拉在肩上,竟开口说话:“野狗子来了,怎么办?”其他尸体也七嘴八舌地嚷嚷:“怎么办?”话音刚落,尸体们又“扑通扑通”全倒下了,四周死一般寂静。

李化龙浑身发抖,刚想爬起来逃命,突然听见“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他偷偷一瞧,只见一个怪物正趴在尸堆里啃人头——那怪物长着野兽的脑袋,人的身子,眼睛绿莹莹的,正挨个掀开死人的天灵盖,吸食脑髓!

李化龙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把头埋进尸体下面。怪物嗅到活人气息,扒拉着凑过来,用爪子拨弄他的肩膀,想把他翻过来吃他的脑子。李化龙死死贴地,怪物几次没得手,恼了,一把掀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李化龙眼看藏不住,悄悄摸到腰间有块碗大的石头,攥紧在手。

怪物低头要咬他脑袋的瞬间,李化龙猛地跳起,大吼一声,抡起石头狠狠砸向怪物嘴巴!“嗷——”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捂着流血的口鼻逃窜。李化龙惊魂未定,顺着血迹查看,发现地上掉着两颗怪牙:弯如镰刀,尖如匕首,足有四寸长。他捡起带回村子,可问遍所有人,谁都不认得这是什么妖怪的牙。

《野狗子》|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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