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看着面前见了底的空碗,觉得这位上主应该是太饿了,要不怎么把如此敷衍的面吃了个干净。
正当此时,却听门外一声呵斥:“何人在此?”
凤九听出是嬷嬷的声音,吓得东躲西藏,上主只是拉住她的袖子,淡定咳了一声:“是我。”
嬷嬷声音恭顺起来:“奴婢不知上主驾临,贸然打扰,望上主恕罪。”
“无妨。”
听见嬷嬷退去的脚步声,凤九轻舒一口气,上主看着她道:“是我让你进来的,你紧张什么?”
凤九刚一紧张,倒是忘了这码事,自从进了这宫中,倒是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自己的小命,生怕一不留神就呜呼了。
这王府内的规矩森严,嬷嬷们都是各司其职,凤九便是失忆,却改不了顽皮的性子,好在她聪明,一向都能躲过惩罚,帝君自然不知这些,只觉得这里真是苦了凤九,心下更是急着想带她出去,不过此刻也打定主意,便是暂时不能出去,也不能让她这样惶恐不安的过着日子。
帝君将凤九送到大花园子,过了月亮门便是下人们住的寝殿,帝君不方便往前,便目送凤九离去。
翌日,凤九如同往常一般早起集合请安,嬷嬷完成例行训话后,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安排活计,而且来了一位管院。
管院是位年近五十的老头,话也是少得很:“今日例行查院。”
这查院的规矩凤九不知是什么,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便是一些管院的手下人检查个宫个院的住所,大多表面看看柜子床铺枕头什么的,大约是怕下人多了,手脚不老实,或是查查有什么不该带入宫内的物件。
此刻凤九紧张起来,她来的时候短,自然不知有此规矩,此刻上主大人的外衣就在柜中,若是翻了出来,自己可怎么解释前些日子夜里乱入上主书苑的事情?
一众人都齐齐低头在院里站着,凤九也不敢乱动,只得听天由命吧!
毫无悬念,上主的衣服自然被翻了出来,嬷嬷自然要问个清楚,毕竟像凤九这样的三等下人是不能近身侍奉上主的。
凤九只好胡说衣服是在花园里拾到的,可是这也太巧了,嬷嬷自然有些怀疑,不过凤九倒发挥了一贯胡说八道的本事,连那日的天气风向都说得有鼻子有眼。
正当凤九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折服时,下人中走出一位白脸红唇的姑娘,打了礼后说道:“嬷嬷,这衣服是小白偷的,我可以作证。”
凤九在院子里这么久,自然认得几副面孔的,这位姑娘叫宝炀,是一等下人,自己与她素无瓜葛 ,怎么好端端的污蔑起自己,凤九也是一头雾水。
宝炀便把自己那夜见凤九溜入上主书苑,偷了上主外衣的事情描绘的煞有介事。
凤九自然不肯认下这桩事情,可这衣服就在这里,即便是捡到的,没有及时交给嬷嬷,也是不合规矩,要受罚的。
不过凤九宁可认个隐瞒不报的罪,也不能认个偷金盗玉的罪名。
凤九说道:“上主常在书苑,我一个三等下人,如何能躲得过守卫耳目,又在上主眼皮子底下盗了外衣!?”
宝炀细语道:“难不成,你认为我一个一等下人会污蔑你一个三等下人吗?”
凤九倔强道:“这正是我想问的,我与你素日无冤无仇,为何你如此污蔑我?更何况,若如你所说早就撞见我盗衣服,为何又不及时告发,反而等到今日?”
宝炀轻蔑道:“我原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你自己自首,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人赃并获了还不肯认罪!外面买来的丫头就是贱坯子,嬷嬷,依我看,不拿出些刑罚来,她是不会认罪的。”
凤九刚想继续争辩,没想到,嬷嬷袖子一挥,喝令道:“先将三等下人小白带到舂米处,细细审问。”
凤九不知舂米处是什么地方,不过审问二字听得清楚,这里必然和刑罚有关。
正当几人押着凤九要走时,上主近身伺候的念德来了,见此情景也不问前因后果,直接向嬷嬷问话:“哪个是小白?”
嬷嬷指着正被几人押着的凤九回道:“回大人,她就是。”
“上主叫你回话,跟我走吧。”
得了此令,如同救了凤九半条命,她也不问是什么事,从管院手里拿回上主衣服,跟着念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