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里斯汀被魅影魅惑二人合唱的《The phantom of the opera》之后,就是魅影个人才华的表演时间了,一首《the music of the night》,宛如仙乐,深深打动了克里斯汀。克里斯汀对魅影愈发着迷,吸引她的不仅仅是才华,还有缠绕在魅影身上的神秘感,这种神秘感又恰似一杯醇美的毒酒,诱人而致命。紧接着,魅影被克里斯汀揭开面具后,狂性大发,不再如之前那般绅士温柔的一展自己才华,他歇斯底里的怒吼,使克里斯汀感到眼前的这个人如此陌生,令人心生恐惧。恐惧的不仅仅是魅影恶魔似的面容,恐惧的更是他暴怒的不可理喻。其实魅影的暴怒与歇斯底里非常容易理解,看脸的世界只会嘲讽贬低歧视非常人的面孔,颜值即是正义对于很多人而言并不只是一句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与事实。于是,在阳光灿烂的世界里无法得到正常待遇的魅影,怨气与才华与日俱增的魅影,便生活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
日剧《胜者即是正义2》里,有这样一个情节,丈夫因为妻子整过容且妻子整容前的面貌令人难以接受,他便请求律师古美门研介为他打这场离婚的官司,古美门研介欣然接受了这个民事案件。古美门的对手羽生作为妻子的律师,受理此案。羽生问古美门,婚姻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爱情吗?古美门回答道:婚姻可以为了爱情,也可以为了相貌,还可以为了利益,还可以为了下一代的聪明漂亮,婚姻的目的并不单纯,这难道不可以吗?说到底,这也只是个看脸的世界啊。等到离婚案尘埃落定,丈夫毫无悬念的赢得了离婚案,古美门并没有简简单单这样结束,他还对那位妻子说:恭喜你,不用和这样的男人继续一起生活,你配的上一位比你这位丈夫更优秀的人。于是,当丈夫翻到温柔贤惠的妻子记录下替他打理家务,全心全意为他做好后勤工作的日记之时,他再次回想起离婚前恩爱的点点滴滴,追悔莫及。既然选择了看脸的世界,那么不看脸的才华便与你无缘。
菲茨杰拉德笔下的盖茨比,毕生沉迷在女神黛西的石榴裙下,可以说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黛西,看脸的世界很快给了他打脸的一击,黛西还是离开了他。而菲茨杰拉德的人生仿佛也如小说那般预言,他的妻子纵然相貌出众,但完全不理解他的才华横溢,只会耗磨他的才华,剥削他的精力,使一代文豪郁郁而终。与之相反的是沈复这位才子,在《浮生六记》笔下,芸不是那样的完美,但是芸聪资慧颖,她理解沈复,懂得沈复,和他意趣相投,沈复与芸相处的温馨而甜蜜,尽管物质生活上不是非常富足,但两人婚后的生活十分幸福甜蜜。所以,遇到一个懂得自己的人,比遇到一个相貌出众的人概率更低,但幸福指数更高。
《歌剧魅影》的结尾,魅影忍痛割爱,没有继续逼迫克里斯汀与拉乌尔分手,克里斯汀拥吻魅影,给了他一次救赎:是的,这个世界是看脸的,但是这个时候我不属于那个世界,我只看你的才华。克里斯汀的认可,完成了对魅影的救赎,魅影从本质上来讲,也是一位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单纯的孩子,看脸的世界没有给他这次机会,克里斯汀给了他这次机会。但是,魅影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和克里斯汀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于是他也选择了成全。在自己生活的世界里,克里斯汀没有任何幸福而言。克里斯汀生活的世界,是正常人生活的世界,那里有阳光雨露,有鲜花掌声,有美酒佳肴;魅影生活的世界里,却只有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只有幽深恐怖的密道,即便是横溢的才华、仙乐般的歌声与炽热的情感,也无法取代太阳的光明与正常世界的环境,放手与成全,对克里斯汀而言,才是真正的爱——爱,不是私欲,不是占有;爱,是懂得,是成全,是彼此的认可与需要,是希望他(她)过得更幸福。
影片最后,魅影面对克里斯汀离开的背影,这样唱道:“You alone can make my song take flight, it’s over now, the music of night!(曲为卿谱,歌为卿鸣;卿踪已远,夜乐已尽) ”歌声里有感激,有不甘,有欢喜,也有悲伤,可谓五味杂陈。如果,魅影是个相貌正常的人,有如此之才华,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也许,也没有如果,不接受任何假设。
只不过,世界是看脸的,才华却不一定看脸。
《歌剧魅影》25周年音乐会上,安德鲁·劳埃德·韦伯对莎拉布莱曼说,你就是我的angel of music。果然,这个世界还是看脸的,有点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