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安蓉听到安老太给别人说这些话,就象黄世仁骂喜儿一样,劈天盖地七荤八素的吼将过去,总让人误会她是当妈的,而安老太是不听话的幺女,文浩从这里才明白了,安蓉对自己的婆婆周惠,那是天大的“客气”了。
即便没有人,无论是在厨房做饭,还是在卧室休息,只要没有睡着,安老太也不停地自言自语,嘘嘘唏唏的,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文浩觉得这是心理的问题,可能是老伴走了,一下子有太大的失落感而致。
安蓉觉得这是脑壳有毛病。还不只是爱唠叨,更气人的是不吃饭光吃药,一有钱就往医院跑,不是非要医生给她输液,就是开一大包药回来当饭吃。
文浩也发现了这一现象,每次四兄妹的月供一到手,安老太就去了医院,把钱全花在了买药上,而在其他方面却节约得有些抠门。一颗白菜,半斤肉,就能吃一个星期的绍子面,衣服已洗得发白,也舍不得买新的。
所幸的是,安蓉在勤俭持家这方面,体了安老太,她将葬礼上收的钱,存了个死期,又量入为出地安排着文浩微薄的工资。当然,比起在婆家时挥斥方遒的大气,如今的日用变得尺长寸短,让安蓉见天的扯着指姆。
本来还是有经济上的后援,但是被文浩婉拒了。安蓉不仅没有怪文浩,反而说他这样做得对,因为在她心里,文浩是很有潜力的,一旦逼出来,将来不可限量。
原来他们刚搬出来一个月,大姑妈和老毛就到区政府来找过文浩。
她们一是劝文浩早日与家里和解,二是送来了一些钱,以表慰问。
文浩告诉二位姑妈,他也想早日与家里和解,但是双方都需要再冷静一段时间,至于姑妈们应奶奶的要求,准备每个月给予的资助,文浩没有接受,因为他认为自己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为人夫,为人父,一家之主的男人,应该一肩担起家庭的责任,从此不会再要长辈一分钱。
两个姑妈说,这样也好,但真的遇到困难,一定要告诉家里,媳妇不要太娇纵,家庭的责任应该两个人分量,记住回去看奶奶。
安蓉也觉得姑妈说得对,一切都应该两个人分担,于是找文浩商量,自己应该出去找个工作挣钱了。
文浩却认为孩子太小,此事尚早,安蓉的当务之急除了带好女儿,还应该抽时间多看看书,多听听课,因为她的函大马上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