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不是人,而是我们对一条土狗的称呼。他自娘胎出来没俩月就到了我女朋友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们家的一份子。他每天吃的都是粗茶淡饭,残羹冷炙,不过历经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洗礼,它也从一枚小萌娃长成了一个堂堂男子汉。白天,他跟在主人家的大黄牛身后疯疯癫癫地跑着,时常也会追着母鸡屁股狂撵嬉闹,到头来往往会招致主人的呵斥。到了晚上,他是夜的守护神,保障着女朋友家牛场的一切安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的呐喊声就会响彻云霄,这就是他的使命与职责吧。
我是一个旁观者,我见证着黑子长大成狗。生而为狗,这是黑子不能选择的命,他能做的就是适应环境,习惯这个家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黑子在这个家里并不孤立,反而很受家人待见,你说他通人性吧,我开车回来一按喇叭他就追上来了,估计是靠气味闻出来的,不通人性的时候就是你跟他说说话,他也不会点头哈腰表示表示。他以天为被,地为床,天寒地冻也不换样。
我女朋友家隔壁邻居家养了一条叫黄子的大黄狗,这黄子有一嗜好,就是晚上有人经过他家屋门口就要狂吠,这或许也是忠于职守的表现,可是每每这个时候,黑子就会受他的影响一起狂吠,这时候黑子也会被主人呵斥着。黑子或许也可以说是黄子从小看到大的,女朋友说黑子小时候经常被黄子欺负,可是当黑子长大后他可能不记得了这仇,照样经常和黄子腻歪在一起,虽道两狗性别一致。
黑子上一次夜不归宿时恰逢冬至前后,当时还担心他被狗贩子抓到县城成为大家的盘中餐了。过了两天,他又屁颠屁颠回来了,不知道他跑哪里潇洒去了。然而这一次,他去了一个我们终将要去的地方——极乐世界,而且还是带着满身伤痕的。不知道这几天他又去和谁家狗子干架了,然后因为敌我力量悬殊太大,于是乎黑子身负重伤失败收场。当时我们还想着要不要开车回去给黑子送点消炎药,可惜过来两天就听说他已经呜呼哀哉命归西天了。
以前听说狗的寿命是十几年,能活过那个岁数的估计已经成精了。黑子到今年二月份刚好满一周岁,回首往昔,我不由得反思对他好不好,幸好我吃饭时候时常扔块骨头或肥肉给他,对他也算上宠爱有加了。
记得我读初三时我老家也养了一条土狗,小狗很可爱也乖巧,不过不知道偏偏吃了哪家老鼠药,结局也是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当时在家的大人还处理了它的尸体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到了晚上请我和我妹也去吃晚饭,那一晚大人们都在津津有味地喝酒吃肉,而我夹菜时候始终不敢吃一块狗肉,不是怕它有毒,而是对一条小生命的敬畏。因此,这也是我至今不敢养任何阿猫阿狗的原因,毕竟人这种感情动物在面临生离死别时也是极其脆弱的。
黑子离去的事实我们无法改变,幸运的是曾经我们待他如亲人般好过,愿天堂没有羁绊,黑子能够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