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前就告訴自己今天七點半以前要起床,筆記整理到一個段落,今天早上必須繼續。很難得的是平常睡到九點十點才開始一天的作息,今天七點半起床感覺很好,似乎忘了學生時期這時候不是在走去教室的路上就是已經坐在教室裡。
坐在書桌前,吃著早餐想說來看無需耗太多腦不會過於沈重的電影,想到去上海時朋友推薦的《前任3:再見前任》一時也沒多想就點開來看,以為會有自己所想的結局,結果並不是,之間無法忍住不斷地掉眼淚,其實都是很小的事情,很普通的場景和心情。想想談戀愛的感覺也許會忘記,但分手的感覺永遠也忘不了吧。那是硬生生看著自己被撕裂,卻不知道手裡一針一針的到底是縫補還是拆卸。現在寫到這裡心仍一陣發酸。
有一段時間吧,發現自己再也寫不出像《把你的名字曬一曬》裡面的句子了,比如「也許我們都在找一種永恆,希望這一愛下去,就是唯一。」、比如「就這樣好好地消失吧,別再出現了,因為你無法回應我的想念。」、比如「我怕失去你就是失去我最好的時光,所以我不喜歡頻頻地去懷念。」,又比如「若你曾好好地說過一句愛我,那麼再多的枉然我都無所謂了。」。確實真的再也寫不出來了啊,但也沒有遺憾的感覺,還好那時候是那麼誠實地書寫著。那些疼痛的感受想起來還是一樣清晰,好好愛了卻沒有好好道別。忽然有點害怕感情這件事。
想到前些日子的某天深夜接到她的電話,沒說幾句話她就哭了起來,我只是靜靜地捧著手機。她遇到的不是感情上的難過,而是家裡的變故。我們聊到三點多吧,最後忍不住告訴她,妳受過的傷、那些痛苦在妳身上鑿的洞,都會變成往後妳看世界的窗,有些人過於執著,於是過於腐爛地認知後來的生活,有些人僅僅當它是流過血的地方,記著疼的感覺,給自己關於生活的另一種解釋,無論如何,那些破洞都會讓更多的東西進來,也會讓部份的我們從此流失。不要怕,它會養成自己更深邃的眼光。
也許是後來學著以這樣的心思面對那些清晰的疼痛,於是覺得疼的時候也同時感到所有的日子都沒有被浪費。傷心的事情不一定與愛情有關,但大多都是與愛有關的反射吧。
上午、下午、晚上。一天分成三部分,好好地做了很多的事情,開始規律的生活,覺得很滿足,彷彿終於開始醫治自己壞死的心臟。晚上想到編輯說食物是延長旅行的方式,心血來潮就煮了從馬來西亞帶回來的湯的料理包,把前幾天父親給的食物切塊放進湯裡,再加了幾片肉片和兩顆蛋。恰巧煮好時張凱回來了,又恰巧我沒有抓好煮的量於是我們一起吃了晚餐,我很開心,一個是買對料理包了,一個是我們一起聊了一會兒天,給了今天一個很棒的結尾。
在尋找要發的圖片的時候看到手邊剛剛為了找曬一曬裡面的句子於是翻到一半的書,大概有一年多了它都沒有離開過書櫃(大約是自《你走慢了我的時間》出版後),隨意翻了幾頁,眼睛都是停留在角落的短句。才想到起初有一點抗拒這個設計,後來覺得對於閱讀長篇而言是一個短暫的休息才將這個設計留下,現在看著反而挺喜歡的。自己緩緩地也改變了。好像從那小小短短的句子裡我就能窺見當時寫下它的自己,正在過什麼樣的生活、正在經歷什麼樣的感受。不需要太多,少少的剛好避免了過度的沈溺。
剛剛在翻曬一曬的時候腦海裡冒出一句話,感覺有些無可抗拒的小意外會無意間影響自己偶爾活得更多,或是偶爾活得更少。靈感有的時候像可樂裡面的氣泡,一直冒出來,同時一直消失。總之就這樣寫下了。
「礙於太寬廣的平原遠得我們今生可能都到不了,於是學會在自己的腳邊栽花,花開後送給喜歡的人,當作抵達。」
早上的時候就想著,今天睡前一定要留點時間寫日記,一晃眼就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但好滿足。啊,明天也要七點半起床,來試試可以堅持幾天(所以今天也要早睡)。晚安,晚安。
*附圖為自己於2016年出版的《把你的名字曬一曬》之頁面
*本篇文章同時載於
Instagram個人頁面(@ayrichang)
Facebook粉絲專頁(故事貿易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