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姿百态说守将
第三节 中路军
再回过头来看粘没喝的中路军。粘没喝命银术可取了邓州后,公元1128年正月十六日,自率大军攻郑州,知郑州董庠弃城而逃,郑州通判赵伯振是宋太祖八世孙,率军抵御,八天后,郑州陷落,赵伯振仍不撤退,领军在城内巷战,中箭坠马而死。
二十六日,金人攻陷颍昌府(河南许昌),知颍昌府孙默战死;二月四日,金人下唐州(河南唐河);十九日,取蔡州(河南汝南),知蔡州阎孝忠被擒;接着攻淮宁府(河南淮阳)。
知淮宁府向子韶,召集下属及宗族子弟道:“我们祖坟所在地,能不守卫它吗?我和你们誓死不退!”
淮宁府尚有四千兵,部将岳景绶想弃城率军民赶赴赵构行宫所在地,向子韶不同意。岳景绶引军抗敌,战败而死,比卖主求荣者强万倍!
金人日夜攻城,向子韶穿甲胄,冒矢石,派子弟向开封宗泽求援,宗泽的援军还没赶到,二月二十二日,淮宁城失陷,向子韶被俘。金军统帅坐城头喝酒,命左右押向子韶上城,并强按他跪下,向子韶直立不曲,食指和中指并拢指着金军统帅怒骂,被杀!他弟弟向子褒、向子家等全部被害。
三月初,中山府(河北定州)被攻陷,中山府从金人入侵开始,断断续续被金人围困,时间近三年,最后城中粮食吃光,知中山府陈遘打算调集城中所有兵力做最后一搏,命部将沙振出战,沙振不敢,却先将陈遘杀害了,中山府陷落。
三月中,统制官翟进收复了西京洛阳,因功提拔为“京西北路安抚制置使”。洛阳这个地方,在宋金之间几番易手,四月,金人纠集重兵攻洛阳,用大斧劈开洛阳大门,翟进率军在城内巷战,翟进儿子翟亮战死,翟进失利后退出洛阳城。
接着翟进汇合御营统制韩世忠、京城都巡检丁进,在河南孟津县附近的文家寺,和金军大战一场,可惜的是又失败了。
韩世忠一直跟在赵构身边,此时怎么来西京洛阳了?因为金军入侵前,洛阳附近盗贼蜂蛹,赵构命他率所部万余人来平叛的,官职名称为“京西路捉贼使”。此次被翟进抓了“壮丁”,文家寺一战,身中箭枝如刺猬,差点战死,赵构听闻,急忙将他召回。
翟进一直在洛阳外围骚扰,金军食不安寝,主动退出洛阳北撤。
再说西路军的娄室,因为西进失败被宋军赶回,索性向东发展,与粘没喝汇合,五月,娄室率军攻破绛州(山西绛县)。
金人攻陷了宋朝的城池后,一般采取降将守城的策略。此前,金人攻占陕州(河南三门峡)后,同样是如此,并招募散落在外者入城维护治安。
李彦仙是陕州的校尉,一心想收复陕州,便暗中派勇士夹杂在招募的人中间,金军毫不知情。三月底,李彦仙领兵攻陕州佯攻南城,夜里却一支部队潜到东北角,城里的勇士打开城门接应,里应外合,一举收复了陕州。此后,李彦仙一直守在陕州,击退了金人的几次进攻,直到公元1130年陕州失陷战死。
佐料:陈遘(公元1090---公元1127),字亨伯,零陵人,进士出身。
公元1126年,陈遘出任中山知府。金人当时已经围住中山府,陈遘冒围入城,坚壁拒守。赵桓诏令康王赵构为天下大元帅,同时任命陈遘为兵马元帅。
陈遘在无外援的情况下坚守了半年。朝廷一直想议和,黄潜善、汪伯彦提出用两河地区换和平。特意派陈遘弟光禄卿陈适到中山府,在城下宣旨,让陈遘放弃抵抗,退出中山府。
陈遘站在城头,远远对陈适道:"主辱臣死,我们兄弟平时以忠义自命,怎么关键时候能当卖国贼?"
陈适在城下哭着道:"哥哥只管尽力而为,不要顾忌我!"
陈遘打算做最后一击,命总管召集城中兵力杀贼,总管推辞不敢,陈遘将他斩首示众。又命步将沙振前往。沙振素有勇猛名声,却也坚决推辞,陈遘强令沙振出战。
沙振又气又怕,怀着刀刃入府衙。陈遘小妾定奴责备他无故闯入,沙振立即杀了定奴,接着在内宅杀害了陈遘及妻妾仆人十七人。仅有长子陈钜在淮南做官获免。
沙振出府衙,帐下军卒鼓噪向前道:"大敌当前,你怎能杀我们的父母官?"
军卒一拥而上,将沙振撕得粉碎。城中无主将,军卒开门出降。金人入见陈遘尸首道:"真是南朝忠臣!"收敛葬铁柱寺。赵构闻报,诏赠陈遘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