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底,老爹老妈忙里慌张的就搬过了新买的平房院子,正执年关冰天雪地的格外寒冷,细心周到的老爹早早过去就给生了火烧炕,还给点燃了炉火来逼逼家里面的寒气,因为隔壁两邻当时都还没有住人,也毕竟是新房尽管经过了一夏天的暴晒墙砖里一定还藏着湿气。
其实,规定的搬迁截止日期是2004年的正月,老爹老妈决定还是年前腊月搬过来的好,安心的在新家过年,也省的大正月的瞎忙乱。
2004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心灵手巧勤劳的老爹便开始了自己亲自买上料来起盖南房,说是不大点工程不值得雇人花费。上梁那天老爹特意把腊月帮忙搬家的朋友和我们一起热闹了一番,在杯光交错间在一片啧啧的赞叹声中,老爹喝的有点晕乎,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小院里经常充满着欢歌笑语。
那时回去想帮父母做点的事情最好就是帮他们多捣点够几天用的炭块儿和劈好一些木材,就宁愿自己年纪轻轻的多干点老爹老妈就能相对的少受点罪,毕竟他们都年事已高。。
军人出身的老爹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九死一生,他的可以说是有点传奇的经历常常在茶余饭后是他骄傲的谈资。
在我们的印象中老爹一贯冠以的标签永远是精神矍铄健谈爽朗。在我们的记忆里好似长大成家以后都才渐渐对老爹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亲近,因为之前我们忙于上学和疯玩,他们也忙于工作,几乎很少有交流,只限于偶尔的几句不得不说的话,比如开学要交的学费和偶尔想买点好吃的分分钢蹦(当时已经感觉很奢侈了)。在于当时的我们感觉老爹就是严厉和威武的代名词,和蔼可亲和颜悦色是长大成人以后慢慢的体验。
用现在时髦的话说那种叫做妈妈的味道的称赞经常让老妈无怨无悔的付出并且还很自豪,儿女们围坐一块儿谈笑风生,老爹老妈一旁眉开眼笑,他们说这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2008年,老妈悄悄告诉我们说好像老爹有难活处,一向硬朗倔强的老爹很难从他嘴里掏出不舒服这类字眼,可当我们要求说是去大同检查一下时老爹虽有拒绝但没有那么坚持,想象着他也一定是悄悄承受着痛苦,只是不说而已。我们陪着老爹在大同五医院做了检查,耐心的等待着结果,医生拿着化验单悄声告诉我们结果不怎么样:膀胱癌。我们顿时如雷贯耳,我和姐姐眼泪刷一下流了出来,感觉身上一阵酸麻,这样的结果太出乎意料了,没有半点的思想准备。迅速擦干眼泪调整好状态还得强颜
欢笑来搪塞快要从医办室出来的老爹。我们避重就轻的和他诉说着病情...
“告诉你们说的没事没事,你们非要大惊怪”老爹笑谈着假装嗔怪我们。
“爹,您别掉以轻心,虽然说是没事,医生说了您那长的那个小疙瘩也不太好,担心以后会有后患。我看还是去北京找咱们本家的哥哥去看看,他可是泌尿科的主任,有权威,有这样的条件咱们还不利用?”姐姐一向足智多谋,瞬间给北京之行留下了自然的伏笔……
08年奥运会期间我们和老爹一块儿来到了北京,但不是来观看奥运会的。当然一切都在安排之中,之前已经和本家哥哥通了电话说了实情,互相配合隐瞒病情而且还要顺利做手术,当然这是他们当医生的长项,而且还要滴水不漏。我和姐姐晚上就住在医院的楼道里,我们出去买了一个折叠床,其实什么也是逼出来的,那么窄窄的一张床我们只有背靠背,还要忍受蚊虫的叮咬,已经感觉蛮不错了,听说好多医院只能每天探视一会儿,我们最起码每天能守护在老爹的左右。
我们选择了保守治疗,差不多一个月老爹出院回家修养。
可毕竟是平房,条件受限,尽管住在城里面的兄弟姐妹经常过去答照,还不免老爹偷悄悄做点日常家务,尽管感觉也没怎么费劲。 2009年春天,老爹再次因为疝气住院,说是因为做完手术干活早引起,老爹又做了第二回
手术,手术完的那晚我一直陪着,老爹一晚上也没合眼,我偶尔能看出他痛苦的神情,但从他嘴里面绝对问不出来,只是说好哩好哩。
2010年,弟弟去北京办事处上班,和他商量带着老爹老妈去转一圈,顺便也已经两年了领着老爹再去复查一下。
弟弟从北京打回电话商量怎么办?老爹膀胱又长满了癌细胞...
于是,从北京返回来准备好必需的住院东西准备再次进京。但这次商讨结果是必须和老爹摊牌了告诉他实情。老妈勇敢的接受了这个棘手任务,当然的讲究方式方法,这点交给老妈就放一万个心吧!谁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但大家心照不宣。
2010年底,老爹再次做手术,这次是彻底的切除带上了尿袋。多灾多难的老爹经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他不会轻易说出这些话的。我每天都在考虑该怎么办?老爹回来了该怎么办?回来又是正值过年又冰天雪地,住在平房就有干不完的体力活,这两三年的折腾老爹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让到儿女家他们是绝不答应,怎么办?
和男人商量沟通了一下,于是我们决定从矿上给买套楼房,因为矿上的房子相比较还算便宜。声明一点,我2007年又从大同回矿上班,自己的住房2003年写过已卖了,回来住在公婆的那套房,现在反过来再在矿买房。也是住在矿上我照顾起来也方便一些,楼房对老年人尤其是病人来说会更方便许多,对养病也会好许多。终于差不多6万搞定一套底楼,我又紧锣密鼓给稍微收拾一下来迎接它的新主人,在这数九寒天收拾家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但一想到父母的欣慰什么也值得了。
2011年元旦,我终于从姐姐家把老妈接到了给她矿上买的家,腊月初十老爹出院也回来了,老两口高兴的合不拢嘴。我也会经常过去“采访”他们:
“老爹,您满意吗?您感觉幸福吗?”
“那佛堂哇有个啥?这还用说嘛。”
“再个炸就脱福呀”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满面的幸福。当然这也是我故意逗他们想要听到看到的结果。(眼前还晃动着那幅画面)
就2011年,没办法,卖掉了那两间平房12万,我和姐姐各6万,我用些来打了买矿楼房的饥荒。原本以为这套房会给他们两老养老,所以说世事难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