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有没有那么一个记忆似曾相识

今天是父亲节,我并没有打电话问候庆贺一声,只是通过高科技“微信红包”祝福了一下我的父亲。

为什么说“微信”是高科技呢?因为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父亲最接近潮流且乐在其中的一样东西了。

要说“从不追潮流,稳如磐石”的父亲如何会接触“微信”,那也有着一段趣事:

我的母亲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女性,当然这不是从世俗的功成名就、光耀门楣的标准来看。她很有包容性,体现在乐于接受新事物,非但不排斥,还积极融会贯通;她很执着,无论是玩大型网游、打桥牌、绣十字绣,还是如今跳广场舞、制作视频,无一不是从门外汉(当然基础是有的),成为征服四海八荒的民间高手, 用现在的行话说就是“圈粉无数”。说到这,似乎有些跑题了。今天是父亲节,本该来说父亲,然而父亲母亲风风雨雨走过了几十年,早已是互相影响、互相渗透,说父亲必然离不开母亲。

我的母亲在微信刚出来不久就用上了,并且觉得应该把这份快乐分享给我的父亲。于是趁父亲午睡时自作主张拿起他的手机安装了,父亲的性格还没有描述,这里先不说了,来看故事的发展:父亲照例夹着小包去了办公室,晚上回来一顿怒气,说一下午手机“嘟嘟嘟”响个不停,让人无所适从。母亲但笑不语,也不帮他。第二天,父亲中午回家吃饭,眉宇间很是轻松,吃饭时喃喃自语:“这真是个好东西,有趣。”

下面,我就开始“调侃”我的老父亲了,这里的“调侃”绝无半点不尊敬之意,只是我从敬怕,到躲避,再到如今的敬重,心里上有了一个螺旋式上升的变化,因而谈及父亲,也就轻松许多,自认为“谑而不虐、无伤大雅”。

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严谨之人,与工作有关,也有可能是在女儿面前需要树立威严,其实私下也有幽默的一面,但至少在我看来是不苟言笑。从我能听懂道理开始,就在父亲的“第一、第二、第三”清晰而有逻辑的理论说教中长大。他是一个辩才,我想放在古时应该是个“大状”才配。无论我犯下何种错误,他都是不疾不徐、慢条斯理逐一罗列,但不似唐僧念经,因为偶尔还会来句玩笑话或者引经据典,又或自编小故事,这是无懈可击的“语重心长”。他虽认为自己说话“点到为止”并不伤人,但于我已是脸红耳热似乎听“醉”了。

后来我去别的城市读书,他也不再唠叨我了。我竟十分怀念这份“人生哲理”课,除了必修课以外,时不时还去父亲那“辅修”。我学的是法律,这是父亲为我选的。如今回想“法律”之于我也是“孽缘”。它深深影响了我的言行,然而却未能修剪得了我那天马行空的思维。

大一结业考试,语文、高数等非专业科目均不错,唯独专业科目弃我另辟蹊径。一道20分的刑法案例题竟一分未得。我既不能判断出犯罪嫌疑人处于犯罪中止、未遂、既遂中的哪个阶段,也不能准确定性触犯了何种名目之罪。在拿到答案仍不能理解时,我便决定电话咨询“专家”释疑答惑了。“专家”耐心听完我的一顿牢骚以及之后道出的正题,便头头是道、条分缕析给我讲解一番。讲完之后,为了考察我是否听明白了,还反问一句。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觉得好像、应该是这样”。“好像”、“应该”,大概是这类词汇不太上得了台面似得,瞬间触碰到了“专家”的痛点。他突然打断我的话,用调大了点的声音呵斥我,“法律范围内怎允许好像、应该,你能这么不确定的跟被告说,你好像得判个十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父亲的这句话让我真正理解了“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不违法”的内涵。

我的父亲也是一个文学修养很高的人。他虽不是大家,但未必将来不是。即将退休的他,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平生兴趣之上,就是这份情怀和毅力,值得我如此坚信。他的朋友能人很多,造诣亦不错,对他的诗文也是赏识的,说要帮着出版,但是被婉拒了。父亲认为时机不对,主要是认为作品不成熟,需要打磨。关于诗词,我们也曾经探讨过,我如是理解诗词,“本在表情达意,为何非要较个高下不可”。父亲不赞同,在他看来,诗词确是表情达意,但每个人的艺术境界不同,因而表情达意的效果不一。他曾给我说过自己此生的心愿,希望百年之后有人能为他整理诗集。我想这份重任就交给您唯一的女儿吧。但愿作者的“满纸荒唐言”,让我能体会出“其中味”。此事暂且不说了,毕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正在努力”,我们携手默默奋斗吧。

本来“开轩卧闲敞”,无事翻看闲书,忽然心绪难平,想起今天父亲节,不免忘了父亲的教诲“潮流不必追”,暂且落入俗套追追吧,以此来找寻一下心中已渐行渐远的模糊记忆,致敬我的父亲,祝福天下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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