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记得是刚立秋,树叶开始下落。我又有了去旅行的冲动,在网上查了很多地方,又去看了很多旅游攻略。
买票,出发。
很简单的一个人,背着包,就走了。
我就是在去往远方的火车上遇见了阿文,她是个女孩,是那种老远就能吸引人的女孩。
她提着一把吉他,左手纹了一朵花,老远就可以看到,当然最吸引人的是她那青蓝色的头发。这种另类的打扮一开始我是避开的,自我意识里这类女孩不好接触。
好巧不巧,她坐在了我的旁边,我开始端详着她,揣摩着她是干什么的。她也知道我在看她,朝我微笑了一下。好吧,一笑我就抛掉了自我意识了,原来不是一个高冷的姑娘。
聊天中知道个她要去西北,比我先下车。她给我讲了很多在西北那个地方的事,我觉得特别有意思,跟我想的很多不一样。
在通往西北的旅途中我和阿文成了很好的朋友,我也放弃掉我原有的去某某地方的计划跟着她走。去看看那个她很喜欢去的西北了。她告诉我远方有一场音乐会,那里有最好听的民谣。
民谣,这个任何时候都避不开的话题,成了我俩共同的语言了。我听着陈粒,她喜欢着陈泓宇。
阿文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我跟在她的身后对所有都充满好奇。大西北这个不需要语言来形容的文艺地方,置身其中才能感受着每一个石头都是文艺的种子。远处的夕阳红红的,这也是我的老家(信阳)看不到的颜色。没有雾霾遮掩的红,更是最接近本色的了。
阿文突然停下来坐在地上,她的吉他弹响了,她脱掉了人字拖,盯着夕阳。音符飞出来进了耳朵,静静的四周,只有这把吉他,一个弹奏者一个听客了。
阿文唱的是她自己写的一首歌,里面的歌词是这样的:
夕阳在路上听着月亮歌唱
月亮陪着星星眺望着远方
远方的孩子牵着牛羊
吃草的牛羊抬起头看着夕阳
它们都笑了
不在闹了
天黑了
农家的灯亮了
孩子牵着牛羊回家了
星星喊着月亮出来了
夕阳走了
我坐在阿文的边上看着她认真的弹唱,他问我看到没看到下面好多的听众,它们都开心极了。
我不理解,哪有听众?
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远处是红彤彤的夕阳啊。
她又是微微一笑的看着我“你啊,想象力真不好,你就不能想出下面全是人啊?”
我……
夜晚住在了青旅,阿文敲响了我房间的门。她穿着藏青色素布衫,还是那双人字拖,用枯草扎起来的头发。
“抽烟不?”
“抽。”
走出青旅来到路边我和她俩一人点了一根烟。
我想过阿文应该是抽烟的,但我没有想过她要找我抽烟。
“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阿文吐着烟圈问我。
“不是跟你来的,你说这地方很好。”
“操,我傻逼了,那现在来了,感觉怎样?”
“嗯,跟书上说的不一样,感觉还不错。”
“别听书上说,我学历很低,读书少,那些读书多的人我和他谈话很费劲。”
“对了你怎么要来这里?”
“不知道,跟着心走了,它叫我来的。”
简单的几句聊天我感觉到阿文跟我身边的人不一样,也许是她的放纵,也许是她的随意了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我身边的女孩都把自己装饰的紧紧的,她们都在揣摩着周围的人,所认识的人群中也总会有看不起对方的些许意思了。她们在校园接受知识,却忘记了最初的那份真与诚了,受到了熏陶不假,却又陷入了该怎样更好的取得利益。
比我小的阿文让我又重新认识到这一点。
阿文说,夜晚这里的星空你会惊讶的。
果然,她没有骗我。
青旅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天空,那些游离在空间里的星星真的是又大又明,感觉离我很近,我伸手去抓又离我很远。
我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夜晚的星空。
第二天我还是跟着阿文,徒步走了好一会我们到了当地的一个村子里,她说的演出要开始了。
我以为会是很大的阵容,原来却只有她一个人和村子里的老人孩子们。
阿文跟他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笑着跟每个人打招呼,还摸了摸那个坐在最前面的男孩的小脸蛋。
吉他出声了,阿文也开始唱了。
不是大型的音乐,没有高级的现场指挥,只有一把吉他,一个歌唱者,老人和孩子都笑的却很开心。
我的迷惑又上来了,一直坐在旁边等她唱完。
“你跟他们很熟?”
“素未谋面,只是以前有个朋友跟我说可以在这里唱歌给别人听。”
“为什么他们没有一个有着对陌生人的敌意呢?”
“因为这里没有陌生人,来到的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会当成村里人。”
似乎在课本里我找不出来答案了,我彻底的感受到了没有陌生人这个意思了,这也许就是此次出来的收获了。
我看到孩子和老人的满意,也看到了素未谋面就可以带来的快乐。
真好,这也是她给我上一课了。
继续行走,阿文还是背着她的吉他。
“你为什么不唱大众喜欢的流行歌?”
“我本来就不是流行的人啊,青春不老,民谣不散。”
我感觉我很无力,同样相仿的年纪,阿文却有着我比不了的经历,这跟课本无关,跟知识无关,她能够自然的走进去,而我仅仅是带着游客的心理。
我给阿文写了首歌,也是我跟她一起这几天里看到的故事了。她看了看歌词反问我“你会写歌?”
“我不会写歌,我只是喜欢写文字。”
“谢谢你的歌词,等我谱好曲就录音给你。”
“接下来你要去哪?”
“继续向西,你呢?”
“我得回家了,假期要结束了。”
“哦哦,这个给你。”
阿文送给我的是一个石头,一个刻着她名字的石头。
我和她抽完了最后一根烟。
回去的列车沉闷了越多,车上的人彼此都不说话,低头都在玩着手机。我带上了耳机继续听着歌。
真是奇妙的旅行。
我也明白了陌生人不陌生的道理。
一个月后,阿文给我发来了她录的歌。
她又去了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了下一次旅行。
我坐在教室,老师正在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