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卡塔尔航空去非洲,飞机行至中东一带,是晚上,透过窗,向下望,一盏盏金黄色的灯亮着,千万个灯汇聚成一个个有规律的图形,像莲花,又不像,可能是某种宗教信仰的代表图案。当时云层之上,浩瀚宇宙,一片黯淡,唯独,大地上依着河流的方向,是一片片散发着希望和温暖的光芒。那一刻,天地寰宇,辽远畅阔,微微个人,渺小如蚁。对着那些让人心生希望的灯火,心里呼啸着一种莫名的信仰,我许愿:希望拥有美好的际遇。
时隔四个月之久,我恍然明白,遇见你,我,心愿成真。
伤痕累累结束往事,纠葛那么久,终于决定止损。从沼泽里抽身而出,筋疲力尽。那时候,我蜷缩在树洞里,暗暗的光线从外面的世界射进来,我低着头,不敢去看,我怕仅仅一缕光线都会刺痛眼睛以致失明,而我又是那么奢望地渴求光明,那种好像永远不会属于我的明媚。我假装一切的付出都有收获,假装一切的破碎都是完整。但是我听到了孤独在骨节里呼啸而过的声音,有着寒冷的质地。有时候,即使站在一大群人之间,即使喧嚣与繁华俱在,但我依然能感觉到西伯利亚的北风,尖利的像一把冰刃,吹透了每一个瑟缩的细胞,干冷而空洞。就像胃被切掉一块,然后灌进去被盐酸浸泡过的棱角分明的石头,硌得生疼酸猛。不是因为一个人才孤独,而是周围人群攘攘,却无一知己,无人懂。
直到,遇见糖果。才知道,穿越人海,错肩千万人,只为拥抱你。
以前,我以为生活和爱情都是艰难痛苦,历经波折的。你对我太好,我总是受宠若惊,因为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轻松愉悦的日子。我怕甜蜜都是一瞬,我习惯了接受痛苦和打击,对一切的痛苦都有自动反击能力,我练习了那么多年,去学习如何迎接困难。却忘记了去练习如何接受美好和甜蜜,许是这么多年,生活都没有给与我机会练习迎接幸福。现在,才明白,原来好的爱情是甜蜜的,可以让人坦然自若光明正大去享受去拥有那么多美好。
因为心里缺乏安全感,所以开始时,我会质疑,会小心翼翼地揣测。我怕命运给予我的糖果,只是路过。我怕我入情太深,在糖果走后,怅然痛失。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颗糖果,之前都是莲子,很苦很苦。我怕我习惯了糖果的甜蜜,我的味蕾再也忍受不了莲子的苦涩。如果没有尝过糖果的甜蜜,如果不知道糖果的甜蜜,也就没有希望去得到。可是如果尝过,就不能再忍受失去。因为失去过太多,所以对所有的不确定都是患得患失。
我从岁月狭隘的洞缝向里望着,看我怎么在过去时光的残忍倾轧中仓皇躲过一场场无声惨暴的劫难,那些耀眼的血光像雪花亲吻大地一样,温柔亲切,细润无音。
每年冬夜,很冷很静,走在阒然无音的雪地上。喜欢初雪的白净,可以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干净如婴孩瞳眸的地方。一个人,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俯身,用手指一笔一笔在雪地上认真地划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冰凉到麻木的手指可以衬托出心脏的跳动和温暖,真好,这样才知道,我身体的某部分依然有着生存的欲望。即使世界苍凉如荒海,即使人情淡薄如冷冰,我依然戒不掉曾经扎根在灵魂中的瘾:生活。
生活:我只是想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柴米油盐平平淡淡地生活。
我希望,以后带糖果到雪夜,对它们说:你看,我写了那么多遍,终于得到一人心。
我总是掩饰自己的脆弱和忧郁,在父母面前假装坚强勇敢,在朋友面前假装活泼开朗。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我。我才是糖果的糖果纸。是糖果填补了我内心缺失的那一块。在你面前,我不用假装坚强,不用假装活泼,不用假装不想你,不用假装不爱你。不用去想是是非非,不用去管谁对谁错,坦坦然然,做我自己,只有在你面前才可以。特别喜欢在你面前的我自己。如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无忧无虑,没有过去,只有当下的幸福。
和你在一起,一切都是干净明亮,一切都是简单幸福,日子就像一个婴儿恬静相安的心,扑通扑通,连同单调的韵律,都是散发着洁净的芬芳。
和你在一起,生命简单的就像一枚琥珀琉璃,阳光穿越浩瀚长空红尘万里,抵达人世之眸,温暖如初。
和你在一起,即使静默无言,站成两棵树,在寒风来临时,可以相偎相依,可以感知温暖,可以彼此拥抱至永恒。
我想和你有个家,有爱,有糖果,有温暖和希望,一生一世就足矣。
好想和你一生说早安,
好想陪你一世说晚安。
糖果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