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是迟子建所著的长篇小说,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小说以一位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自述口吻,讲述了一个弱小民族顽强的抗争和优美的爱情。小说语言精妙,以简约之美写活了一群鲜为人知、有血有肉的鄂温克人。
看了这本书之后,心里燃起了对一种遥远的地方、可爱的人们,对他们的生活的一种尊重和期待。忽然就想要有一天去大山大河去看一看,不一定非得是大兴安岭,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桃花源。在生活苦闷的时候,在事业遇到挫折时,在口袋里的钱都交不起三个月房租的时候,这会成为他支撑着走下去的勇气。
看完这本书,你会发现,在大兴安岭深处的不同民族,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性。他们养着驯鹿,苔藓而栖,在日出时打猎,日落时回家,月光下架起篝火,喝酒唱歌吃肉,畅谈人生,他们就如大自然本身一样,清新舒适,让人放松。你甚至会和我一样惊讶里面描述到的美丽景色,像梵高的星空一样旋转着的夜空,穿着闪着亮片的神奇的衣服的萨满,在月光下充满力量地跳舞。
《额尔古纳河右岸》
故事总要有结束的时候,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尾声的。
没有路的时候,我们会迷路;路多了的时候,我们也会迷路,因为我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他们逃走了。你们不要去找,想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他对我说,你去追跑了的东西,就跟用手抓月光是一样的。你以为伸手抓住了,可仔细一看,手里是空的!
冬日的阳光不管多么的亮堂,总给人清冷的感觉。那时林中的雪很薄,向阳山坡上的荒草和落叶还枯黄地裸露着。鸟儿三三两两地掠过林梢,留下清脆的叫声。
它渐渐地向湖心靠近,也向我们靠近。它向湖心靠近的时候,水中的月亮就被它拨弄得破碎了,水面上荡漾着金黄的月亮残片,让人为月亮心疼着。
我的叫声惊飞了树上的猫头鹰。它们从我们面前飞过,眼睛划出两道亮光,像流星,这不祥的光芒像针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如果说我是一棵历经了风雨却仍然没有倒下的老树的话,我膝下的儿孙们,就是树上的那些枝桠。不管我多么老了,那些枝桠却依然茂盛。安草儿是这些枝桠中我最爱的一枝。
雷公大约觉得这雨还不够大,他又剧烈咳嗽了一声,咳嗽出一条条金蛇似的在天边舞动着的闪电,当它消失的时候,林间回荡着“哇——哇哇——”的声音,雨大得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四处飞舞,空中出现的不是丝丝串串的雨帘,而是一条条奔腾而下的河流了。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我现在还能记得月光下鲁尼的笑脸,他那两排整齐的白牙发出银子一样的光泽,好像他嘴里藏着宝藏。
我这一生能健康地活到九十岁,证明我没有选错医生,我的医生就是清风流水,日月星辰。
北部森林的秋天,就像一个脸皮薄的人,只要秋风多说了它几句,它就会沉下脸,抬腿就走。
世界上没有哪一道伤口是永远不能愈合的,虽然愈合后在阴雨的日子还会感觉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