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就是:公有的环境,不共有的责任

《台湾是谁的家》里有类似这样的一句话:只有把它当家,这个地方才会受到关爱,耕耘和保护,怕只怕过了四十年还不把它当家,这个家才会破败。这句话用来说公共环境,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不管人们是否把公共环境当成是家,他们都有一种刀枪不入的冷感和强词夺理的蛮横。但这句话的温度常常让我觉得,也许一切还不至于到冰点吧。

以前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小故事:一个妈妈带孩子做火车,孩子一路上大吵大闹,一刻不消停,但是车厢里的人都在休息。于是,她在还没有到达目的地的陌生站台下了车。她告诉孩子:我明白你有说话的欲望,所以我尊重你,但我也要尊重车上其他人,你现在想说多久就说多久,什么时候说完了,不会打扰其他人了,我们再买票走,于是俩母子在陌生的车站等了7个小时。这看起来有点极端的故事,我却觉得很触动。当然很多妈妈要站出来说太残忍,太不理解带孩子的苦,为什么不能容忍一下呢?因为你永远以“孩子小不懂事”为挡箭牌,因为你没有公共意识你的孩子也不会有。嗯,现在年轻人是很冷漠,但是这种冷漠是对付你对公共环境的冷漠。

龙应台看到儿子安德烈吸烟,强忍着冲到他面前把他的烟扔到大海的冲动,不断告诉自己,他是独立的人,你不会把陌生人或朋友嘴里烟拔走,你就不能把安德烈嘴里的烟拔走。她当然担心儿子的健康,但是她知道儿子已经是成人了,可以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她只说,你得尊重共处一室的人,不要在室内吸烟,他就不在室内吸,其他的,她无权管控。

抽烟这件事,我完全尊重。你在这件事里得到乐趣,你当然可以尽情地享受。但是,尊重是互相的。我尊重你吸烟的权利,也请你尊重我拒绝吸你二手烟的权利。

对于情怀的不相通,我是完全理解和尊重的,比如我狂热的东西你毫无共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公共环境从来就不是个人情怀,不是只被一部分人追捧的没落文化,所以,对于你的冷感和蛮横,对不起,我一点也不理解,也不觉得有任何值得尊重的地方。

我们在文明的社会里却仍然得天天倡导文明,我不否认大环境的进步,但我们每个人身处的小环境里,你每天经过的路,工作生活的地方,你可以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公共环境,它是什么样子?它和你无关吗?被你的不文明行为困扰的人,他们也和你无关吗?如果你告诉我“街上没有垃圾了清洁工会下岗”这样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你放肆扔吧。

所以,你告诉我,你愿意甚至你喜欢被满地的垃圾围绕,你乐意在走路的时候用垃圾来玩跳格子的游戏,你满心欢喜地看着风儿卷起它们轻盈的身姿曼舞,它们比花儿香,比叶儿翠,你享受脚底踩过口水的感觉,像踏浪一样有趣,比踩在雪地上舒服一千倍。你告诉我,是这样的。我就毫不犹豫地把它丢在地上吐在地上,不必内疚。你告诉我,你喜欢吵杂的环境,那些声音比交响乐动听,比催眠曲催眠,让你思考加速,心平气和,你告诉我,是这样的。我就肆无忌惮地开外放,没轻没重地碰碰撞撞,不必自责。

文明如果不可靠,你告诉我,我们能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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