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国的父母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起着扼杀孩子恋爱的角色,但是踏入社会后又起着催促结婚的角色,特别是进入30岁后。时间紧,任务重的年轻人,总是不堪重负,谢楠就是这样。
谢楠23岁大学毕业,从毕业那一刻开始,父母就开始催促。谢楠在深圳工作,父母在湖南,父母催促的方式就是每周一次的电话。这种方式不太露骨,加上距离远,很多时候谢楠都给父母讲笑话转移注意力,或者把电话放一边,自己打开电脑忙自己的,是不是回复“恩,恩,恩。是的,要抓紧。”
用这几句话,让谢楠安全的到了28岁。在这5年里,谢楠也谈过恋爱,但是都在相处中夭折了。
在28岁的生日,父母和所有朋友对谢楠的祝福都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之后,朋友相见和父母电话必谈话题就是结婚。
“你暂时不结婚都可以,你先找一个相处一下。”
“要求别那么高,差不多就行了。”
“你的同学同事里就没有单身的吗?你找一个呀!”
“你回来,工不工作都无所谓,主要是找对象。”
“快点请假,回来相亲。”
“那个男生怎么就不行,收入稳定,有房有车。”
“你再眼光这么高,好的都被挑走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和二婚的了,你要做后妈吗?”
“你什么都别说了,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找对象。”
“给你最后的通牒,今年带不回一个男朋友就别想出去工作了。”
2.
过年前,父母见谢楠一个人回家,他们知道靠谢楠自己找已经没有希望了。于是在过年前2天和过年后3天,安排了5天相亲活动。相亲对象是父母调动三姑六婆所有人来介绍的。
相亲对象有在老家做IT的,有自己开个小店的,还有家里有钱自己啃老的。有比谢楠大的,也有比谢楠小的。
谢楠身材姣好,唇红齿白。有好几个男生都对谢楠的印象很好,都主动要了谢楠的电话。谢楠没有拒绝,给彼此了一个机会。其中有一位就是姨妈介绍的海洋。
海洋是父母眼中的优秀青年,有车有房,在国企的建筑公司做设计,身高175,微胖,谦谦君子懂礼貌。谢楠对海洋不反感,也说不上喜欢。
海洋约过她几次,有时候接受邀请,有时候拒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压根不回海洋的短信。
爱情这个东西很简单,真正的爱一定会牵肠挂肚。而海洋对于谢楠来说不是,但是他是一个极好的结婚对象:父母喜欢,经济条件优越,对自己不错。
“你和海洋多适合,以后结婚后也不用过苦日子,多好。”父母在谢楠耳边一次一次的念叨。
在相处半年后,谢楠和海洋结婚了。
3.
谢楠说不上爱海洋,但是在婚礼上,爸爸将谢楠交给泣不成声时,谢楠也一度的感动哭了。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她只有她自己。而现在,她有了家庭,有了丈夫,有了依靠,她感觉不再孤立无援了。
谢楠望向对面的海洋,一张陌生的脸,陌生的是她还只是认识海洋半年,又加上一认识就忙着婚礼,其实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太长,他是什么样的人谢楠并不知道。他的过去是怎样,她从来没问起过。
海洋对她笑笑,给她戴上了戒指,然后拥吻了她,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拥吻。
4.
谢楠放弃了深圳的工作,回到了湖南。谢楠和海洋的新房是海洋买的,两居室,两人住起来很宽松,还可以拿一间房做书房。
结婚后,谢楠大部分时间在书房看书,看《挪威的森林》,看《月亮与六便士》,看《一个人的朝圣》看了很多谢楠一直想看而没看的书。海洋就在旁边陪着,久了就去客厅走走或者去跟朋友打打牌。
谢楠在每天海洋的呼唤声中起床,然后用海洋挤好的牙膏刷牙,吃海洋做好的早餐后便去上班。
“哦,我是有老公的人了。”谢楠经常在清晨醒来,第一眼看到海洋时对自己说。
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有海洋的生活。
5.
谢楠结婚后,更叫了解海洋了。她知道海洋父母离异,父亲酗酒和赌博,然后家暴了母亲,母亲在海洋18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海洋痛恨父亲,觉得父亲逼走了母亲,所以海洋和父亲始终保持着距离。海洋永远记得母亲被父亲暴打后绝望的眼神,他忘不了。在他童年的梦里一次一次的梦见,一次一次的被惊醒,醒后满身都是汗。
“我一定不要成为父亲这样的男人。”这是海洋努力的方向。于是他努力工作,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海洋一直在刻意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喝酒,他害怕自己喝完酒后也像父亲一样。可是有的时候压抑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喷射出去,那时候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6.
父亲电话给海洋,让海洋给他打钱,要还欠下的赌债,要不然就会被人砍手指。海洋还没等父亲说完就挂断了,他恨父亲,真真实实的恨。
心情极度低落,被朋友劝说喝了几杯酒,海洋回到家时,已经彻底醉了。嘴里喃喃自语:“我恨你,我恨你。”谢楠驾着海洋,一步一步的往卧室里走,突然一把将谢楠推倒:“你给我滚开,谁不知道你跟我结婚,是看上了我的钱呀。”
“你个30多岁的老女人,还能嫁给我,你运气有多好。”
谢楠被海洋一推,肚子被桌子磕到了,用手捂着疼得说不出话来。
海洋见谢楠不说话,一把拽起!谢楠:“是不是,你是不是看重了我的钱?”眼睛红了,额头上的青筋冒着,谢楠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海洋,跟平时的海洋判若两人。
“不是,真的不是。”谢楠小声的说。
“还不是,你看看你父母那个势利样,要是我是个穷光蛋,你父母一定不会催着我们结婚。”
“他们不是,他们只是担心没有人照顾,他们不放心。”谢楠哭了出来。
“他们不是,那你是!你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婊子,平时你看起来斯斯文文不说话,我知道你压根就不爱我。你除了看上了我的房车和工作外,你看上了我吗?”谢楠被海洋死死的盯着。
谢楠不敢抬头看海洋,她确实不爱他,尽管平时海洋对自己不错,但自己的内心从来没有对海洋心动过。
“现在不敢承认了吧,我能感受得到,这种不被人喜欢的感觉,我从小天天经历。”海洋将谢楠一把拉起,拉着谢楠往卧室走,谢楠能感受到海洋的愤怒,海洋满脸通红。
7.
海洋将谢楠带进卧室,然后将卧室的门锁上。
海洋将谢楠扑倒在床上,开始去撕扯她的衣服,海洋用一个手将谢楠的两个手牵制住,谢楠害怕了,害怕这样的海洋,恐惧袭遍她全身,她浑身瑟瑟发抖。
越这样,海洋越兴奋,他将谢楠的所有衣服脱光,盯着谢楠的一丝不挂的身体说:“真好看,哈哈哈!”
谢楠慢慢的移动身体,想拿到旁边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被海洋发现了,海洋一手反过去,给了谢楠一个大耳光。
打完之后,海洋抱着谢楠,对谢楠说:“我不想打你的,真的。我不想打你。”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跟你道歉,你别离开我。”
“你别像妈妈一样离开我,别走。”
海洋说完最后一个字,晕倒在地。
8.
海洋晕倒了,四周安静了下来。谢楠慢慢的从害怕的情绪中,慢慢恢复了过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家暴,还差点被自己的丈夫强奸了。
谢楠害怕,怎么会变成这样?
容不得她多想,她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家,她怕海洋醒了之后再打她一顿,她连夜逃离了家。
走出门口时,她想自己去哪儿?父母家不能去,怕他们担心。好朋友家不能去,人家都睡了,怕惊扰人家。以前的同学不能去,这么久没联系突然去很突兀。于是她决定找个酒店住下。
谢楠整晚都没说着,她不知道如何去应对她接下来的生活,是离开这个两面性的丈夫还是委屈求全。她想离开,可是她怕年纪大的父母担心。她不想委屈求全,可是她能怎么办呢?跟父母说他们为她精心挑选的老公是个变态吗?她能告诉父母,海洋喝醉酒后差点强奸了她吗?父母不会懂婚内强奸,也不会相信经过他们层层筛选的女婿是个两面派,更不能接受他们的女儿离婚。
谢楠想也想过给海洋一次机会,或许他只是酒后失控,他的本性不是这样的。可是她脑海里一次一次的浮现海洋凶狠的眼神。
谢楠合着衣服睡着床上,夜里时常被惊醒,一看自己在酒店是安全的,也就慢慢睡着了。
9.
第二天,谢楠回到了父母家。父母问她怎么会突然回家,她抱住妈妈说,突然想你们了。然后自己默默的在背后擦眼泪。
父母没有发现谢楠的反常,但是中午时分,海洋也来到了岳父岳母家。
一起吃过午饭,把谢楠拉近了小房间。一进门,海洋就跪在了谢楠面前乞求原谅。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再也不会打你了。”说罢给自己啪啪的打了几个巴掌。
谢楠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海洋,与昨夜完全不一样。没有凶狠的眼神,只是一个希望自己妻子原谅的男人,眼神真诚,脸上有刚才自己打的痕迹,脸肿起来了。
“你起来吧,别被爸妈看了。”
“那意思是你原谅我了?”
海洋起身抱住了谢楠,深情款款的跟她说:“老婆,不要离开我好吗?”
谢楠点了点头。
10.
谢楠跟海洋回家了,日子恢复到以前的平静。海洋还是早早的起床给谢楠做早餐,然后送谢楠上瑜伽班,平和和安宁,谢楠吊着的一颗心也慢慢放下了。
11月10日是海洋父亲的生日,这是谢楠在海洋的日历上看到的,他特意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圈,用红笔在日历上写着“父亲的生日”。
离海洋父亲的生日越来越近了,海洋没有任何动态,跟平常一样。每天上班下班陪谢楠吃饭聊天。
11月10日到了,谢楠早上一觉醒来,她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海洋。海洋的头贴着谢楠的头,眼睛有红色血丝,还能闻到还一股酒味,床边凌乱的摆着几个空酒瓶。跟那次家暴一样的场景,只是今天是白天。
谢楠害怕极了,但是她不想激怒海洋,温柔对他说:“海洋,你在干嘛呀?”
“干嘛?你这个臭婊子,你不是要逃跑吗?你以为你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吗?”
“我没有要逃,你让我起来。今天是你爸的生日,我给你爸准备点东西,你给他带回去。”
“那个烂人,你还记得他生日。要不是他,我妈不会离开我。”,
“我一定不能成为他那样,我要给对你好,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谢楠用手撑起身体,掀开了被子,一个脚落到了地上。
“那你起来干什么?你这个婊子,你骗我。”海洋一把谢楠推到在床上。
“没有,没有。我去上个卫生间。”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了昨晚她熬夜看电子小说的电话,把手一缩,缩进了衣袖里,正好看不见。
“要是你骗我,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谢楠起身抱住了海洋,摸了摸他的头,深深的吻了海洋。“不会的,不会的。”
11.
海洋把谢楠送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住。来回在门外徘徊,时不时要问谢楠:“你还要多久?”直到谢楠回到他才会停止。
谢楠在卫生间拿出了手机,给她最好的好朋友和父母发了微信,还拨通了110。
“救我,快救我!”
“你跟谁说话呢?”
“没有,没有,刚看到了一个蟑螂想叫你救我呢?”
谢楠一出卫生间就被海洋抱住了:“你别离开我,今天好好陪我好吗?”谢楠点了点头。
海洋的酒劲袭来,困意四起,他连打了几个哈欠,靠着谢楠的肩头睡着了。
12.
海洋一觉睡了很久很久,梦里梦到了妈妈和年轻时的爸爸,爸爸和妈妈对他笑,可是在梦里他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个梦循环做了很多次,每次都是一模一样。
海洋在第二天下午醒来了,他一睁开就看到了铁门,这个铁门跟自己家防盗门不同,四周全是铁,房间里只有一个铁床,其他的都没有。
他拍着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看清楚才发现自己在派出所里,铁门外有来回走的警察。他知道谢楠离开了他。
海洋蹲在地上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