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登多景楼
(南宋)陈亮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1975年的一天,刚做了白内障手术不久的毛主席在书房看书,突然间就大哭了起来。这可把一同陪护的医生唐由之吓得半死,因为病人在做完手术后,是不能哭泣的,有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在医生的安抚下,主席逐渐平静了下来。冷静过后,主席将他手中的书交给了唐由之,唐一看,书上写的是一首词,而这首词正是陈亮的《念奴娇·登多景楼》。
这首词的作者,是南宋词人陈亮。南宋朝廷偏安一隅,不思进取,有许多仁人志士力图北上伐金,恢复中原,陈亮也是其中一员。但事违人愿,南宋统治者的不思进取,朝廷内部投降派的软弱无能,致使统一无望,仁人扼腕。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陈亮登上京口多景楼,远望观景。而在词人眼中,“景”即是“情”。陈亮借所观之景,借古讽今,写下了这篇名动天下的词作。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上阕是情中带景。开篇就点出自身感怀,“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自己的这番心意,古往今来又有几人知晓呢?紧接着,一句“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道尽了长江之险;最后借古讽今,“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六朝旧事,只是为了保护少部分人的利益罢了。在陈亮看来,南宋朝廷一如六朝的统治者,为了少数“达官显贵”的利益,放弃了向北争锋,一统河山;在安逸享乐中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
下阙是借古讽今,“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于是笑王导、谢安等人,只会登高远望,却对一统无能为力,只得流下英雄泪;“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长江天险,只用于自保,却不用于击贼破敌;安于一隅,却管不到河洛地区百姓的困苦;紧接着,陈亮借祖逖之典故,表达了自己的政治理想,“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好男儿应当义无反顾的长驱北伐,匡扶河山,一如中流击辑的祖逖。“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想昔日东晋小儿谢家子弟,尚能击败强敌前秦,一旦北伐势成,何忧匡扶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