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寄哀思   ---写在婆婆离开三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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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清明,是人们对已故的亲人表达哀思和惦念的日子。

一切都那么安静,默默的走到墓前,把准备好的花朵,准备好的酒菜,准备好的心里话,缓缓地一样一样呈给已故的亲人,表达我们的惦念。就这样,完成一次与已故亲人的链接。

《寻梦环游记》这部电影说,在亡灵的世界里,他们能存活多久,不灰飞烟灭,靠的就是在世界上还有没有人想念,拿着他的照片。当没有人惦念他之后他就彻底没了。

清明就是这样一个与已故亲人去表达想念的日子,我们祭奠先烈,祭奠亲人,祭奠所有我怀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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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日子里,我最怀念的是我的奶奶,我们叫婆婆。

她是2016年去世的,享年90岁。

奶奶去世前瘫痪了两年,一直是妈妈和二叔伺候,虽然又脏又累,妈妈也偶尔抱怨,但是她总是饭好了赶紧弄滚烫的饭菜给婆婆吃,自己总是最后吃饭,妈妈说婆婆喜欢吃滚烫的饭菜,让她先吃。轮到妈妈忙完自己吃饭时饭菜快冷了。

婆婆总是说我妈好,心好,以后会有好福气。有时听妈妈说起婆婆夸的话,心里美滋滋的。当时妈已经70岁了。大约人都是需要被认可被需要的。在这点上,母亲为我们做子女的做出了榜样。

婆婆孙辈有5个孩子,她对每一个都非常好。在她心里没有重男轻女,这大约与她没有女儿有关系吧。

每次赶集无论如何她都会给我们带一点糖果或者饼子回来。婆婆并没有什么钱,但是总是节约下来为我们买点零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一个小小的饼子,一颗小小的糖果,足以让我们乐上半天了。现在想起来幼时记忆最温暖最开心的时刻,这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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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时候,婆婆只要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把手超到袖子里面,时间久了非常暖和。婆婆见到我们,总会拉倒她跟前,看看小手冷不,冷了赶紧把我们小手放到她手里去暖和,口中会念:哎呀,看你手冰冷!来搓搓!捂一捂!

婆婆虽然不识字,但是会的事情可多了。

她会自己裁剪衣服,自己做衣服,小时候衣服啥的坏了,她三下两出二就给缝好了。

有的小朋友积食了,她会捏背。小时候经常被她按到捏背,提的很疼,会响。她还会转移注意力,边说话边捏背,一会又响一下。捏完吃饭就会变得好一些。

神奇的是,婆婆居然会采草药,每年都会有人专门来找她帮采药。至今也不知道她采的药都治疗些啥病,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的。

婆婆是相信鬼神的,在60岁之后她每逢初一十五就吃素了。

每年过七月半,她会亲自给已故的亲人裁剪花花绿绿的纸质衣服,然后烧给他们,说这样他们才会有衣服穿,每次每个她惦记的已故亲人都会有,说免得他们争,每人有份。

婆婆也是个大气懂理的人。虽然没有文化但是非常明事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不含糊。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总是想法设法兼顾所有人。她的身边有很多侄儿侄女,下一辈的人就更多了。我感觉她会惦记每个人,我们大家也很爱她。

婆婆是个坚强的人。30出头时爷爷去世,婆婆独自扛起照顾两个孩子的重任,为了孩子没有改嫁。在那个年代真的很不容易,现在也难以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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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走的时候很安详,我们回去并没有太悲伤,更没有哭的一塌糊涂。

大约这跟两个原因有关系。一是婆婆的确年纪大了,她的离开是生命自然现象,在瘫痪后期她自己感到很难受,对她是煎熬。所以离开的很自然,也是她解脱。

二是她病了两年,中途病危,我们全体都赶回去,照顾她的吃喝拉撒,伺候喂饭上厕所陪她守夜等等,做这些都是在让我们自己接受她会离开我们的事实。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并没有给自己留下遗憾。

婆婆去世三年咯,我们怀恋她,但是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心存遗憾,悔恨,内疚自责。

我想这是一个完美的道别。

现在想想真的感谢她生病需要人照顾的时光,才让我们有足够的链接,才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表达爱意,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接受她会离开的事实。

婆婆离开了,但是她留给我的美好温暖和爱的感觉永存我心中,继续温暖我滋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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