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校服的年纪

你知道的,中国校服历来为人诟病。自己当年穿着校服,也不自觉生出不喜欢的情感。为什么,你坐在讲台上,看着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心里觉得安宁?为什么为他们毕业后不再穿校服而叹息?你明明支持每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喜好穿衣着服,只要合理范围内即可,为什么一想到他们一旦进入大学,便与中学校服绝缘,就感到一种失落?

其实,你失落的并不是校服本身,而是穿校服的年纪吧?虽然这个年纪的桀骜也让你反感,但你更关注那些春风般的美好。男生、女生,在最后的纯真年代,一件校服为他们打上了静美的标签。走廊读书、操场跑步、灯下写字、教室口述,都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美感。大学、工作后,纵然有类似动作,却已不是如此味道了。

这是个什么都还未实现却什么都可能实现的时代。我瞎换看到他们笑,开怀大笑、抿嘴微笑、进了球拍手狂笑、看风景会心一笑、做题目无奈苦笑、想事情呵呵傻笑。或许,有时候还有点嘲笑、讥笑,但很快转换成善意的笑。不带机心的笑容,是操场上渐渐落下的夕阳染红点点天色;自然自如的笑,是旷野里风吹芦苇微微划动的轨迹;洒脱放下的笑,是山岭间流水蜿蜒推动石子的晃悠。独属这个年纪的笑,穿校服年纪的笑。

在教室里闹,在教室外笑;在操场上跑,在操场下叫。在书本上红蓝笔勾勒,在黑板上曲线直线描绘。奔向食堂的匆匆脚步,踱回宿舍的轻轻足印。广播站里播放出自己点给班级的歌曲,文学社里讴歌着心中奇特的盛景。升旗台下,曾经看过的那些人、听过的那些话;校门口,低着头留下的泪,抬起头绽开的笑。一切的一切,都蒙上了昏黄的薄色。

每个时代都是美好的,每个时代都是痛苦的。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身在当下时代之中,回顾回不去的过去时代。这是缅怀,也是纪念。从高中出发,进入大学;从大学出发,回到高中。我无力为他们立即创造出如何辉煌的前景,但乐意回味这样的年纪。愿意尽我所能,让他们看见、发现,学会看见、发现生活中,世界上,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美好,这个穿校服年纪的美好。

校服,也挺美。

薄暮日头


云下教学楼
教室里的坚守
操场上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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