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连载
女儿,你还是比妈妈幸运,你的父亲依然爱你,不舍到揪心。但他始终没有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才算对。正如他给妈妈这份负罪的情,累我生生世世,就一个爱字已让我背负不起。你有选择权力却没有选择能力,妈妈替你做的这个决定,但愿不会伤害你。
爸爸每次到阿姨家去看你都会哭,你会以为我们吵架了,便问我:“妈妈,你吵爹地了吗?”在你幼小的心中已经有了我们不和谐的阴影。你很敏感爸爸、妈妈之间的冷战和生硬。你说过的许多话,让我感到恐惧,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怎会如此的早熟和多虑?离异会带给孩子创痛,那么苟合会让你幸福吗?我有试过冷静,可那冷静的背后岂是一泓秋水?面对僵局,你一言不发,惊慌失措的看看我,看看他,对视的目光象寒剑般穿透我的隐密。结束吧,换一块土壤,或许你会健康成长。
妈妈36岁生日那天,收到爸爸托人送来的鲜花,你用英语一遍遍地给我唱《Happy birthday to you》,眼睛却很惶恐的看着我,因为妈妈脸上挂满了泪水,你问我:“妈妈,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呀?”我说:“是因为宝宝给妈妈唱的歌很好听,妈妈好感动,所以就哭了。”你赶忙去拿了纸替我擦眼泪,“妈妈,快别哭了,乖”。以后的接连几天里,你都会拿着几近凋零的残花在我面前唱这首歌。
外公去世、爸爸离家后,妈妈最怕经历的三个日子春节、生日和中秋,都毫不留情的一天天逼进,尽管有你,但在妈妈的私人空间里永远无法支撑这份孤独和伤感。
有一天,你看见我哭,突然间问我:“妈妈,爹地是不是不住在你的这个家了?”我说:“是的。”“那你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呀?”“是的。”“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是的。”“爹地不回来,你就会哭吗?”
我不能让你提前知道我哭的真实原因,没有失落的苦,但也不能告诉你,我为你父亲感到耻辱,只好骗你:(请原谅妈妈用了这个骗字,此时我有一点理解你父亲的善意)“是因为宝宝不听话,妈妈才哭的。”“那宝宝要听妈妈的话,你别哭了好吗?”仍然拿纸帮我擦那不争气的泪,搂着我,轻轻地拍打我的背,虽然我已泣不成声,却笑着说:“好了,只要宝宝听话,妈妈就不哭了。”我轻声问你:“爹地有去阿姨家看你吗?”“没有。”“那你想爹地吗?”“想。”“爹地暂时没有时间,等他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会去看你的,你要原谅爹地,知道了吗?”“哦,我知道了。”之后便是短暂的沉默,我的心已挤出胸腔,在我的眼前跳跃,满眼的红色,一滴滴垂下。我偷偷的注视你,你双眼凝视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我真的好怕,想钻进你的脑室中去探寻你的思维,我的女儿,你也有疲惫和懦弱吗?你也有沧海需要独自穿渡吗?是爸爸、妈妈的故事太多太长压塌了你的双肩,你也象妈妈一样的累了吗?如果是这样,妈妈只能一千遍一万遍地对你说:“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伤害你!”
今天你又让我唱《Daddy and mummy》,唱完你问我:“妈妈,你喜欢爹地吗?”“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那你呢?”“我喜欢爹地。”“为什么?”“因为我想爹地。我去叫爹地来接你,好吗?”拿来纸和笔要我给你写爹地的名字,我说:“干嘛写呀?我又不认识他。”“妈妈,你写嘛,宝宝认识他呀。”
女儿,我正努力忘记,求你,不要再提起!
中秋节那天我们相拥而泣,为这份凄美的守侯,睡时你眼角挂着两滴不知为谁而流的泪,女儿,我从不允许你哭,今夜就让我也替你擦一次眼泪吧,以谢你为妈妈所承载和感悟的一切。独坐窗前,几日阴雨后夜空竟有一轮圆月,朦朦胧胧。也许明年,也许明年的来年,会有一个爱妈妈更爱你的男人和我们一起笑着赏月,一路流光,满屋飞泻。
后记
近些日子妈妈除了哭,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会做了,但我仍然在想你、看你、读你。长大后你准会笑妈妈傻。我生来就是一个傻女人,执著的投入,执著的付出。爸爸妈妈的这一段恩怨,你要静下心来看,你能看出感激,那就谢谢他给了你生命;你能看出宽容,那就原谅他的失误。至于妈妈,你怎样的看法我都照单全收,滴水不漏。我该休息了,晚安,宝贝!搂一弯新月入睡!
谨以此札记,献给我的女儿,和我与她走过的那段岁月。
第二遍已完,第三遍待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