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危险。”
我借幻想离开自己,在温柔的云的包裹下离开自己,进入梦境的入口。梦里是一样的有快乐也有悲伤的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片段交织层叠。有时候在身体与灵魂到达极乐时恍然的不真实感,告诉自己这不过南柯一梦。很难说在极乐的顶点上清醒与在梦醒时分哪一个更令人遗憾,在渴望的事情中沉浸,明知道非真也不愿抽身——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自己的向往,清醒之刻下意识想要再次入梦。
以及恐惧。
粘腻的悲伤的梦将云变成厚重而潮湿的灰黑色一团。被迫面对不敢去想的事情,发生了直面了才明白自己近乎无解的悲哀,梦是平行世界里对现实世界的补充与种种可能——有些是拼命想要逃离的,有些是绝望地向往着的。
绝望地向往着什么。
这句话以前曾写过,是描述什么的也已记不清,大段空白的记忆。这说明当我要重复一些情感经历时会自动地覆盖记录——正在经历的,总是独一无二的。
苍白而古旧的梦大概便是简单的幻想支撑着的,轻轻地戳一下便破碎,但留下无与伦比的美丽,断崖上看见的火流云。其实质还是幻境而已,所带来的情绪——尽管悲伤延续得更为长久——只是一时的。很遗憾地击中我,告诉我世界的主次由不得我选择。
只能在梦里放纵自己,模糊了现实里刻意画出的界限,人与人,人与世界。因而梦境的场景就显得更为疯狂,也显得更加真实——在不用言明的界限里的行为真实性有待商榷,界限的宽窄不是评判真实度的标准——真实一词不知何时带上了蛊惑人心的色彩——于是一厢情愿地将梦解释为预言,局限的思想里唯一能与现实相关联的通道。
梦里的与现实里的共识,共通的是灵魂,并不怪异并不出乎意料,然而意料之中也与前二者相关联,毋须多谈。渴望是一致的,快乐与悲伤也就不再出奇,通过生活着的生活可以预见梦境的人事场景,那么梦境的预言似乎也带上了几分令人沉思的味道。
带着生命里的巨大裂隙,依旧还是会压抑着,压抑带来的不完整的人格扭曲着匍匐生长,不敢轻易解开。解开了可能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解药——饮鸠止渴,一损俱损。连文字都要重新编排后以新的比喻流淌,才能放心地出现在阳光下。始作俑者日日被毒药折磨,梦境是唯一的出口。
作茧自缚的现实而已。
是毒性要爆发的时候了。
(图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