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好大。
昨天有人在直播间提起了墨茶,那个到死都没能吃到草莓的男孩。
我只是听说过这个人,模模糊糊有个印象,并不了解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送走了太多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现在特别排斥这种跟死有关的话题。
前些日子,打开新闻就看到因为各种事故发生多少伤亡的推送,包括两位很令人尊敬的老人离世,导致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打开过新闻App。
很多事情做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唯独面对死亡这件事,哪怕是医生也不会觉得习惯。
印象里,我送走的第一位亲人是我的姥姥。我的爷爷奶奶很早就过世了,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印象。姥爷是个老红军,受了很严重的伤,也是很早就走了。我记得的只有姥姥。
她是一个裹了小脚的女人,有些驼背,会领着我去赶大集,我看见漂亮裙子想要,她从不给我买,只会让我去找我妈买。她爱打牌,不是扑克牌,是一种比扑克牌窄长的那种,黑白色的,记不清上面印了什么图案。
我对她印象最深的,是她最后的那段日子,她躺在家里的土炕上,我妈妈在旁边亲手给她一针一线的缝寿衣,我那时才七八岁的样子,完全不懂死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什么伤心害怕的感觉,只是在我妈妈深夜几次坐在炕边抽烟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死大概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
姥姥后来走的很安详,我对她的记忆最终停留在铺天盖地的白色孝衣上。
第二位送走的,是一位叔叔,那时他家就在我家后面,我小时候父母忙着做生意,我是后院的叔叔婶婶带大的。他有一双儿女,可最宠的还是我。婶婶手很巧,总是变着花样的给我扎各式各样的小辫子,出门遇到熟人,总对他们说我是小闺女。他们是除了我父母之外,给过我最多家庭温暖的人。
叔叔是个木匠,我家老房子的所有门窗都是他亲手做的,而最后他也死在了自己最喜欢的木工活上,在用电锯破一块大木板的时候,那块沉重的木板反向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带走了正当年的他。
那时我已经长大了,我感受过他对我真真切切的好,所以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带给我的痛苦和意义。跟在长长的送葬队伍后面,哭了好久好久,那场葬礼成了我年少时光里为数不多的痛苦记忆。
第三位,是我的妈妈。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我曾经整夜整夜的想过这个问题,却得不出一个像样的答案。
她是我的养母,在我的亲生父母因为我是家里出生的第三个女儿,而他们还是想要个儿子的时候,是我妈妈把我抱回家,是她给了我一个家。
直到现在我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女孩,他们就不要我了。
啊,我写不下去了,我好难受啊,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