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的电影,电视剧中的人物一用膳则大米干饭,完全是迎合南方人的口味,好像是忘记了北方人饮食中还有馒头和面条,而是在传统的评书中常出现馒头和大米,我作为北方人对馒头是情有独衷,特别是在幼时对它更是馋涎欲滴。
那是八十年代初,生产队刚分开,家中常年吃黑窝头,逢年过节才能见到一点好面,母亲把它做成馒头,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佳肴。我家住在一条深巷里,常能闻听到卖馒头老汉王免的叫卖声。每次听到,都要缠着母亲用小麦换馒头。
那天又听到王免的叫卖声了,正好母亲和父亲都在家,我又要缠他们。母亲便用簸箕铲好麦,不等他们跟上,便慌忙端出院外了。等到父亲赶到,王免已秤好麦子,开始秤馍了。他把热腾腾的馍放好后,我便喜滋滋地回家了。
不料等待我的是父亲严厉的眼光,我吓呆了,不知犯了什么错。好象是我不等大人就端出去,王免可能骗小孩,缺斤少量。我不敢吃馒头,母亲偷偷塞给我一个,我拿在手里,感受它的松软和温热,就是不敢吃。后来我又放回笆斗里,母亲发现后,偷偷向父亲笑了一下,似乎说了一句:“他不敢吃了。”
现在想来,心中还有深深的悲伤。是啊!一个馒头,现在不算什么,但在那个常吃红薯干窝窝头的年代,吃一次馒头那真是比过年还要好。
幼时的我,肚子整天是饥着的,所以,当母亲准备好麦子后,什么也顾不得了。至于那老头骗没骗我,我不得而知,我只知有馒头吃了。
记得那次,母亲给我十个硬币,让我去买馒头吃。在一个角落里,王免放下担子在休息,于是我走过去。记得什么话也没说,就从上衣口袋里掏钱,硬币花啦啦地落在笆斗里。只听王免说:“够了。”其实我兜里只有这一毛钱,但他却止住了我。这说明他是一个诚实的老头。那次在小巷中他是否骗我呢?我想是不会的。
还有一次,我在上小学时,母亲在上学之前都有要往我的书包里塞一个馒头,有时舍不得吃,就放在书包里。我班有一个叫三儿的调皮蛋,一次竟坐在我的书包上,问我里面鼓囊囊的是什么,我说是馒头,他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笑道:“我还以为是啥东西哩,原来是馒头,早知道我就不往上放屁了。”同学们都笑起来。
后来,那个馒头我就暗地里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