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说:
在你的门前,
我堆起一个雪人,
代表笨拙的我,
把你久等。
但我只愿你历尽山河,归来后仍然觉得世间繁华,人间值得。
西檬,我的好友兼拉丁舞老师,比我大,我亲切地叫她姐姐。也是她让我觉得,原来女人如花,我爱花,爱看花。我将她比做波斯菊,温柔真心,个性独特,纯情灵动,并且永远快活。人们常说,笔下生花,直至与她相识,我才知这世间竟还有指尖生花。于我而言,她就好似金庸先生笔下的灵动人儿,如瀑长发,芊芊柔荑,曼妙身姿,肌光皓如白雪,巧生两瓣薄唇,神色娇柔婉转,我只觉得她灿然生光,一尘不染,实在喜欢得紧。
我去年下旬的时候有段时间陷入某种困境无法自拔,整日处于混沌中,常常将自己置于很绝望的境况。我是不大愿意与别人说过多的,我觉得别人没有义务和责任去接受你的负能量并且花时间去安慰你。但冥冥之中我就觉得她能懂我,我与她说及那些有悖常理的事,她只说: "我懂你,但我希望你会赶快好起来。"然后给我拥抱。她每过几天就会问我: 最近还好吗,要不要紧,要赶快好起来啊!我难受得不行的时候她就跟我说她的故事,告诉我她的过往,揭开她的伤疤来治愈我的伤痛。我有的时候就在想,我们相见恨晚,若是早些认识,她那么难熬的时候我也能给她一个拥抱。文字,就像一把双刃剑,有的时候在表达情感时是遒劲有力的,就像她给我发的消息能让我透过屏幕也热泪盈眶; 但有的时候也是苍白无力的,比如我无法用文字将我对她的喜爱与欣赏完全抒发出来。
我们都喜欢民谣,有一段时间我们互相分享歌单,她推荐的每首歌我都有循环播放,常常是听着这些歌曲入睡。那些歌词里流露出来情愫太浓厚了,有故事的人才有情怀,才会听这样富有情感的歌曲。
我后来在经济最窘迫的时候还报了她的伦巴课,与其说我喜欢伦巴,不如说我喜欢她。她有个很大的优点: 坦率真诚,仔细耐心,并且不吝赞美之词。她会发语音跟我说她很喜欢我,也会时常夸我动作做得很好,一遍又一遍的纠正我的错误。我素来就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生来愿意毫无保留地表达。我与她初识的时候,在拉丁舞大课,看着她随着那首《白月光》翩翩起舞,让我深受感动,我的眼眶几乎要落下泪来了,恍然觉得她对恋人依依不舍把我带回到了一六年那个夏天,那个扎着马尾辫的盛夏。
有的时候练着基本功我会回头跟她说一句: " 西檬姐姐,我真喜欢你!"她会一脸虔诚地双手合十然后认真地问一句: "真的吗?谢谢你!"我向来对这种情感细腻的女孩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好感,看着她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有深陷其中的温柔的悲恸感,就,真的太有代入感了。毕淑敏说: 温柔就是能够对抗这世间所有的坚硬。每个人都用不同方式表达对这世界的爱恨交织,在众多无奈里奋力挣扎,我用文字,她用舞蹈,说到底我们都是这大千世界里的一粒尘埃。我有的时候听着那些情感厚重的民谣,就会想起她来,甚至恍惚感到她在流泪,她的泪水无声地砸进我的心里,砸得我心一震一震的疼。她撩开自己的裙子,让我看她的膝盖上的膏药,并且笑着说这是岁月的痕迹。不拿家里钱生活,全靠自己的汗水收获幸福,这样五毒不侵的女孩,在生活的重压下却活得熠熠生辉,我们都很苦,但我们仍然独一无二。
大多数时候人在世间都是惺惺相惜的,我和她就是。和她一起跳伦巴的时候,我竟有一瞬觉得我与她是张爱玲笔下的韶华与月凤,一样地身处在这滚滚红尘中,一样的在自己心里画地为牢。我们都在这囚牢里甘之如饴,把自己禁锢得止步不前,但总在心里开出一朵花来。
我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感到无比的轻松和快乐,很纯粹的一种情感。何为志同道合呢?我们志趣相投,在灵魂上达到某种契合,我们分享快乐和忧愁,把生活的杂碎琐事以及最深的孤独和悲伤融进文字里,嵌入舞蹈中。我在敲打这篇文字的时候,耳机里循环着宋扬的《余温》,那首她最喜欢的歌曲。我时常在想,我们一定在听同一首歌,小心翼翼的揣摩着那种无法言说的空灵的爱。失去或者放下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在臆想的失而复得中体会一种虚无缥缈的死灰复燃的痛苦。我问她,过去的真的能过去吗?她说她很释然了,很多东西都想明白了,以前为他而活,现在想为自己而活。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生命里出现过那样一个人,你忘不了的就是放不下的,你割舍不下的不管是那个他还是爱他时候的你,你都应该试着放下,然后继续向新征程进发。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置身于人潮中体验着另一种不可言状的模糊世界。在我的观念里我一直觉得女孩是一种比男孩浪漫得多的存在。她们愿意一根筋地为喜欢的人耗费大把时光砸钱砸精力,就,真的是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就算这种付出往往都是没有结果的。我老是在说,别怕,好姑娘都会遇到大灰狼。但我有很多时候都在祈盼我的西檬姐姐下一次遇到的是一个真正愿意为她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人。我说的愿意是,配得上她,一心一意的想方设法的去爱她,比她爱他更多的人。
最后一次小课,我突然意味盎然地跟她说:"往后我有了孩子也送予你教她拉丁,让她像你一般优雅美丽。"她忽然就抿嘴笑了,尔后说:"好啊,十年以后我也还能跳得动。"你瞧吧,女人有的时候也是真的能把自己活得丰盛,无关年龄,无关岁月。西檬姐姐,人们老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我说,聚散都是缘,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在生活中我很少去笃定或者明确地表达些什么,但总喜欢用一种隐晦的方式。有的人把这种情感拨进吉他的琴弦里,有的人把这种情感写进深深的文字里,我属于后者。缘份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我和她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深深吸引住对方,然后我们互诉衷肠,存在一种很浓郁的情感,就好像一杯香醇的黑咖啡。有些人的交友状态就是这么神奇,你不知道你们能并肩同行多久,但你还是想付诸真心,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欣赏她,你喜欢她,仅此而已。是的,有些东西就是道不清说不明的。
我有一段特别忙,每天除了上专业课还要上辅导班的课,同时也在健身房兼职和线上写文赚钱,就,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累到睡不着,精神极度压抑。我每次去上她的课,和她一起跳伦巴,竟能神奇地将那些抑郁和不快全都抛诸脑后,那种感觉太好了,真的。无论我有多疲惫不堪,只要我一看到她, 看到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我就在想,她笑得真好看。我大多数时候精神都处于一种涣散的状态,只有听到她温柔的一句 "Hello!你来了。"我才真正觉得,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还活着,我甚至觉得,也许人间不值得,但是她值得。
上拉丁课的时候,我们聊生活,聊过往,我们谈天说地,或多或少的去分享生活的酸甜苦辣,然后给对方鼓劲,砥砺前行。她听说我很苦的时候,就给我推荐了好多个写作平台,希望我能过得轻松一些。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正当的活法,只不过尽力活得自洽而已。她也在辛苦,也在努力向阳微笑。我做兼职很大一部分动力来源于她,她身上的很多东西特别吸引我,指引我向远方去走,这些东西现在并且会一直陪伴着我。
不管别人是否祝她前程似锦,还是祝她大展鸿图,我只愿我生命中的这枝波斯菊敢爱敢恨,历尽山河,归来后仍然觉得世间繁华,人间值得。
早在写这篇文字之前,已构思许久,总觉得过于草率是对文字的不尊重,也是对我与她情谊的亵渎,故删删改改,如此诸多重复之后才诚惶诚恐地打出这篇文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