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读○不知心恨谁

李白《怨情》

李白,男,是位倜傥的浪漫主义诗仙人儿。感情澎湃奔放,想象异诡超然,但也仍然写过一些闺怨诗,十分精到。闺怨诗是唐朝发展起来的一种很特别的诗歌类型,多写的是女子的闺房深怨,常常越是男子气概的汉子,越能换位写出情真意切的细腻来。

美人卷珠帘,

一位美人卷起珠帘。

美人,在古诗《离骚》中指代贤君明主,而秉直才杰之士也常常自拟。古代的美人,也不是现在指代性别称呼美女的简单意思,常常只有相貌、品德、才艺俱佳的女子,才配得上。

深坐颦蛾眉。

她坐在珠帘边,皱着眉头,已经很久很久了。

“深坐”二字,一点明她坐得时间很久,也写了美人有很深很深的幽怨,皱着眉头,好像一座雕塑一样,沉沉地静静地在那里,而此时心中之情就像是深掩的大海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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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泪痕湿,

只是看见美人脸上的泪痕一道道。

前两句一动一静,远看像是一幅画,可这近一看,发现她的脸上精致的妆容,已被眼泪花开了泪痕。这一句也没提及任何声响,再次呼应了那个“深”,美人深坐,就是珠帘一隅默默垂泪,下来的泪珠也不愿擦,风里泪串干了湿,湿了又干,形成了痕迹。

不知心恨谁。

却不知道她这心里到底是在想着谁。

恨,诗文里不是怨恨、愤恨、咬牙切齿的意思,常常是一种怨,是幽深绵延,若有似无,纤细敏感的情绪,这种情绪很容易地就被周遭的春草、柳树、枝鸟,或者是人声、嘻闹声给勾引起来。

谁也不知,这美人因何而怨,又到底是在怨着谁,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样的恨,可以如何劝解和消解了,也许只有任其泛滥,体力不支睡过去的时候,才能止得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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