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长女三十(22)

文/书虫

林凯有天风尘仆仆跑到我面前,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他怎么了,林凯笑着说:“我有个事需要你帮忙,李丹宁,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我不由慌张起来,心想林凯办不成的事儿,我能办成吗。我给林凯让出位置,林凯坐下来,把手里的东西铺平放在桌子上,我不由凑上前去,好奇的看着是什么东西。

林凯笑着说:“李丹宁,我要申请加入青年团,你想不想加入?”我什么都不懂,就问林凯什么是青年团,林凯说加入青年团就可以申请党员了。我感觉林凯懂的特别多,什么都懂,我好多不知道的东西都是从林凯那儿听到的。林凯除了学习不是很上心,其他都很上心。我也不懂什么是党员,不免说气说丧气话,说:“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学习,多做两道数学题。”林凯看着我笑着说:“反正也耽误不了你多久时间,很快的,你就按照这个给我抄写一遍就可以,你要是想加入,就多抄一份。”我见林凯误会我的意思,急忙说:“我可以给你抄,我的意思你有这心思还不如好好学习呢,参加这个有用什么吗?”林凯想了想,说:“你真想知道?”我点了点头。

林凯笑着说:“你先抄,抄完我再给你说。”林凯说着就给我撕了两张信纸,上面有一道道的红线,和数学本子上的格格还有点不一样,把写好的信纸和没有用的信纸放在我面前。我不免好奇,问:“写个这,就是团员了?”林凯哈哈笑起来,他的酒窝更明显了,说:“不是啊,还要交费用,一年就交十几块钱,交三年,后期就可以申请党员了,就能入党了。”我又忍不住问入党有什么用吗,林凯说:“当然有啊,到时候就可以从政当官了。”我觉得我离当官还有很远很远一段距离,再说我也没想过从政当官。”我说:“如果不是党员,就不能从政当官了?”林凯把他的钢笔给我,把钢笔帽拔出来戴到钢笔上的另一头,说:“原则上不是党员不能当官,可以这样说。”我的问题又冒出来,一下就好些问题,问:“你想当什么官,听说当官都没什么好下场。”林凯笑了,笑着说:“李丹宁,你脑袋有时候挺好用的,有时候挺不好用的。”我竟然当真了,说:“当官搞不好是要杀头的,搞不好会连累家族的。你看历代当官的下场都不好。”林凯估计很是无语,让我抄个入团申请书,我就成了十万个为什么,脸转向墙壁一侧,朝着墙壁上撞去,不过是做做样子,不是真的撞的。我说:“我说的不对吗?”

林凯说:“李丹宁,你想什么呢?我现在还没当官呢,你就不盼着我好?”

我认真地说:“本来就是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人,当官后人就六亲不认。”林凯把信纸往我面前推了推,说:“废话少说,赶紧抄,我现在着急用,下课就要给人家,还要交上去。”我看着林凯一动不动,林凯被我看到的有点六神无主,说:“你看什么?”我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有两个酒窝,还挺好看的。”林凯被我说的扑哧一下,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李丹宁,你也有一个酒窝,看着不大,但是能装一个小黄豆。”我不敢相信以为林凯逗我开心,说:“怎么可能?”林凯说着把他巴掌大的小镜子拿给我,说:“你看看,你是不是有一个小酒窝?”我一看还真是。林凯特别爱臭美,杨帆,还有马秘刚都爱臭美,我身为一个女孩子都不照镜子,他们下课照,上课照,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照。林凯一照镜子,我就看不下去,说:“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林凯前面有一缕长长的刘海,正好挡住眼前视线,我实在看不下去说:“林凯你把前面那一缕头发剪了吧,要不然走路都能撞墙上撞电线杆上。”林凯不以为然地说:“李丹宁,你不懂,这叫风流倜傥,潇洒走一回。”我急忙做呕吐状,心想等你撞电线杆上还嘴硬。虽然我这样想,林凯一次都没有撞墙上撞电线杆上。林凯说:“李丹宁,你每天洗脸不照镜子吗?”我被林凯说的不好意思,说:“我洗脸从来不照镜子,有什么好照,照来照去,反正都是那个模样。”

林凯见我磨叽半天,没写一个字,他实在受不了,急忙从我面前要拿走信纸,我急忙拦住他的胳膊,说:“我写,我写,好了吧?”林凯笑着说:“早点写不就行了?”我说:“你写字那么好看,干嘛还让我给你写,我写的字又丑又小?”林凯见我还要磨叽,又要伸手,我急忙把他的胳膊推到一边,说:“我不说了,我写,我写。”好不容易,林凯让我为他做一件事儿,我可不能就此错过,要不然我对不起他平常那么的照顾我。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报答他,当然不能让机会溜走。

林凯告诉我怎么抄,格式怎么写,以及注意事项。我在一旁抄写,林凯在一旁看,不停地指点,害怕我抄错,他说抄错就没有信纸重写。我一边抄一边说:“你还不相信我吗?”林凯给我压着模板,说:“李丹宁,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就是磨叽,要是不磨叽,也挺好的。”我不明白林凯说的也挺好的是指的什么意思,就说:“我本来就挺好的,你现在才发现啊。”林凯扑哧笑了,笑着说:“早就发现了。”林凯见我停下手中的钢笔,急忙推着我的胳膊说:“快写,快写,下课我还要交上去。”我急忙推开林凯胳膊说:“你别说话,等我写完了再说。”

林凯急忙闭上嘴点点头,示意我赶紧抄。

我抄的时候,林凯在一旁不停的看,我心想现在知道这么着急,要干嘛去了,现在开始担心起来。虽然我这样想,但我不能说,我一说林凯肯定不让我抄了,他肯定又嫌我磨叽。如果林凯把这份心思放到学习上,一定会大放光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非要把心用在邪马歪道上,偏要走不寻常路。就这样他还想当官从政呢,真不明白,学习都学不好,怎么从政当官,都不以身作则,怎么当好一个官。

我抄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林凯笑着说:“你写的字也挺好看的啊,李丹宁,干嘛这么谦虚。”林凯说完拿过我刚写完的信纸,笑着说:“多亏你了,李丹宁。”我说:“怎么了?”林凯这才告诉我真相说:“其实,这是我替别人写的,我的那份已经通过了,他这份没有通过。”早知道我是替别人写的,打死我也不给别人抄,我急忙伸手要从林凯手里抢过来,说:“你给我拿过来,你爱找谁抄找谁抄去。”林凯赶紧一边吹着信纸上的钢笔字,以此风干上面的墨水,因为信纸有点厚有点光滑,不容易吸墨。林凯把信纸举的高高的说:“至于吗,李丹宁,不就是抄了一份入团申请书吗,给他抄不就是给我抄吗,有什么不一样。”我伸手抢没有抢过来,林凯在个头比我占优势,我抢不过他,只好坐在凳子说:“我是替你抄,可没有义务替别人抄,下次这种事,你别找我。”林凯见我真的生气了,凑到我面前,看我的脸色,说:“真的生气了?脸都气红了?至于吗?”我说:“你别搭理我,我现在很烦。”林凯见我真的生气了,不再说话。

林凯没想到我真的生气了,安静地坐在他的角落里。杨帆可能觉得我和林凯过于安静,往后看了看我两,马秘刚也往后看了看,马秘刚和杨帆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不用猜,也没往好的地方想我和林凯。

我时不时智商不在线,偶尔二一下,我自己意识不到,但是身边的人能意识到。虽然他们不说,但是看一眼他们的表情都能看出来。我个子有点高,我的凳子也有点高,但是我的桌子有点低,所以我经常趴在桌子上,以致于我的耸肩挎背。因为这个,我记不清被我妈冷不防打了几次,每次我妈出击都是狠狠一拳,绝不心慈手软,有三次还把我打哭了。为此,我觉得我不是我妈亲生的,亲妈哪有这样对自己的亲闺女的,也真能下得去手。我哭着说都是桌子低凳子高的原因,怎么能怨我。我妈见我哭了,和我妹妹两人学着我哭的样子,幸灾乐祸笑。我妈笑着说:“以后看你长不长记性,你个子那么高,耸肩挎背太丑了,瞬间拉低你的气质,还不如不长那么高的个子。”由于我的高个子,我妹经说姐姐,咱两均匀一下就好了,你给我一部分高度,我给你一部分智商。因为我脑子时不时不在线,为此我没少挨我妹的挖苦。

我和林凯不说话之后,我就突然想起我妈平常训我耸肩挎背,于是我就想挺胸抬头做人。为了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我就把我前后桌都往我这边拉,把我挤的只剩腰宽,前后都空出不少距离。马秘刚见我的桌子往后那么多,转过身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马秘刚看见我身后也空出一大段距离,不解地问我到底怎么了。我给马秘刚说我想改邪归正。马秘刚以为我说错了,不确定地说改邪归正。我说我有点耸肩挎背,我要用这种方式把这个坏毛病改正过来。

这下我必须做的端端正正,抬头挺胸望着前方,一点也不能弯腰驼背,因为距离和空间都不允许。不过,这可苦了林凯。林凯出入就没那么方便, 因为他坐在我里面,我坐在他外面,他出入座位必经过我的座位。林凯自知理亏,试探性地问:“李丹宁,你真的非要这样,这样你舒服吗,你能喘得过来气吗,我看着都替你难受。”我冷冷地说:“不用你费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林凯说:“你这样做,我怎么出去,我的腰过不去啊,你的腰那么细,我的腰可没那么细。”林凯说完,杨帆,马秘刚,他们仨一起笑了。我知道他们取笑我,我说:“你们尽情地笑吧,怎么高兴就怎么笑。反正我下定决心了,你们别想让我改变。”杨帆急忙说:“李丹宁,我没有笑你,我是笑林凯。”杨帆说完就转过身看我,眼神里都是同情怜悯,我说:“收起你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杨帆只好没话找话,和林凯说:“林凯,你赶紧长一双翅膀,这样就能飞过去。”

林凯无奈地说:“你先长一双翅膀给我看看,你以为你是雷震子啊,想长翅膀就长翅膀。”杨帆被林凯怼的说不出话,后背靠在墙上,不停地看我,估计在看我能坚持多久,我心想小样儿,这下我让你们看看谁能坚持到底。马秘刚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的桌子物归原位,拉了回去,说:“你还是拉回来吧,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我又把桌子拉回来,说:“他们爱说什么,这是我自愿的,和你没有关系,你少插手。”马秘刚知道我不听他的,说:“林凯,你管管李丹宁,你劝劝你同桌吧,她只听你的,不听我和杨帆的。”我听马秘刚话里有话,说:“马秘刚,你是不是聋了,我的事你少插手。你还让林凯劝我,他凭什么劝我,就因为他是我同桌吗,你说他是我同桌,我说他不是我同桌。

我不认识他,我从头到尾都不认识他,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马秘刚见我说话怪怪的,阴阳怪气,说:“李丹宁,你今天是不是吃枪药了?逮谁说谁?”马秘刚还想说什么,林凯急忙说:“你少说两句吧,赶紧转过去面朝前,没你的事儿,你少掺合。”我把书狠狠地往桌子一摔,发出一声响声,马秘刚以为我摔书就是我摔他,扭过头看了一眼,见我瞥了他一眼,他也没再说什么。

杨帆还是靠在墙上,像是躺在墙上面,开始吹口哨,我心想吵死了,吹什么口哨。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帆,杨帆的口哨声戛然而止。

林凯憋着笑,说:“杨帆,你坐回去吧,你那是什么坐法。坐没坐样,站没站相,这点你应该向人家李丹宁同学学习。”林凯说完,把桌子往前一推,瞬间让杨帆的空间狭窄。杨帆没有说话,狠狠瞪了一眼林凯,林凯说:“你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你是要比谁眼大吗?”杨帆说:“滚!”说完,转过身坐了过去。我和林凯的桌子看上去有点怪怪的,我的偏后,他的桌子偏前,他和我错了半个桌子的距离。林凯的空间比原来的空间要大一半,和我一比,空间显得更宽阔。

不管林凯怎么往前,他都休想越过我出去。杨帆见林凯的桌子挤他太厉害,说:“林凯,你干嘛这么朝前,我都没法转身,也没办法侧身。”林凯笑着说:“这不正好如你的愿了,省的你坐着来回出溜,一点也不老实。”杨帆想生气也没法生气,不生气也不可能,只是他有点尴尬,脾气发不出来。本来是我和林凯的事儿,却把他扯进来,让他在中间为难。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劝。我和林凯暗自赌气,结果就变成四不像,像是笑话又不像笑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我心里想,林凯这回看你怎么出入我的境地,你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让你高兴。我感觉我和林凯是半斤八两。林凯并没有说我什么,也没从我的座位经过,而是把他的桌子毫不费力的往前一搬,他从马秘刚的座位随意出入,因为我把桌子往后移动,自然马秘刚的空间就比以往空出很多很多。我没料到林凯就这么轻而易举不动声色地破了我设的局。我心里说林凯算你狠,咱们走着瞧,不分出胜负,我绝不轻言放弃。

我也不知道林凯是不是知道我和他暗自较劲儿,也许知道也装不知道,原本以为我和林凯会一直这样下去。班主任发现我的座位有点和别人的不一样,就问我怎么了,我给班主任说明原因,班主任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有了班主任的支持,我也就不怕了,谁都不怕,他们要是说我,我也有理,也能站得住脚。

英语第一次摸底考试,我竟然考了班里前五名,这让我自己大吃一惊,也让我身边的同学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我坐这么靠后,竟然英语考这么好。说实话,听完我考试分数的时候,我自己也不是很真实,总感觉老师算错了,看花眼了,算分的时候给我多加分,该扣分的少扣分,要么就是有人写错名字,写成我的名字了。

英语老师认识我,只是不知道我的大名,我在家的时候,英语老师的奶奶经常叫我丹丹,我妈有时也叫我丹丹,所以家里的人不知道我的全名,都以为我叫李丹丹。只是在家的时候,我爸我妈才会叫我丹宁。英语老师去她奶奶家的时候,常常会碰见我,也会和我打招呼说话。难道是我和她认识,她就多判给我几分,不像其他同学那样严格,所以我的分数才会那么高。我只能这样想,主要是我心里没底,我不知道我英语是怎么考的,我忘了我是怎么做的英语卷子,我觉得自己做了一张假的英语卷子,要么做的就是和大家不一样的英语卷子。

当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念我的名字让我去讲台领英语卷子的时候,我还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英语老师喊了我名字三遍,还是林凯叫醒了我,低声说:“李丹宁,英语老师叫你上去领卷子。”我这才如梦初醒,怅然若失。我心里不由担心起来,万一英语老师搞错,那我丢人丢大发了。如果考少了,倒没什么,也没人会注意,如果考的高了,结果搞错了,那样恨不能钻地缝藏起来。

我晃晃悠悠的去讲台领试卷,又晃晃悠悠下来坐到自己座位上。我不敢看我自己的试卷,害怕一眼就看出猫腻,老师徇私舞弊的猫腻。林凯见我坐下,就从我手里抽过卷子,我还没看,他先浏览起来。我也没和他计较,心想他看就看吧,他先挑出来猫腻总比我自己挑出猫腻要光彩。林凯看完我的卷子,又放到我面前,笑着说:“可以啊,李丹宁,你藏的够深啊,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我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心跳加速,生怕卷子哪里有问题,急忙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林凯笑着说:“我没发现我身边藏在一个学习尖子,你得教教我怎么学的英语。”我被林凯说的脸火辣辣的热,像着火一样,两个耳朵也热,耳根烧的成了一团火,我感觉我的心快要跳出来,马上要蹦出我的嗓子眼,蹦到外面的世界。我想我的心要是真的蹦出来,也是火红火红的,像火焰一样火热。

林凯满眼羡慕的眼光看着我,杨帆转过身说:“我看看你的卷子。”我还没说话,也还没来得及看卷子,杨帆就从我面前拿走了。好像这个喜悦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杨帆看了看,马秘刚也拿过去看了看,就这样在他们三个人手里传来传去,最后才回到我的手里。我还是不敢看试卷,虽然我从他们三个人的眼里看到一些惊讶和赞叹,但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我想说好像从天上掉了一个馅饼一下砸到我头上了,就好像牛顿在苹果树下睡着被一个苹果砸醒了,我不知道牛顿是不是和我一样的心情。我想应该是不一样的。毕竟苹果砸疼了牛顿的头,但是我这个馅饼却是砸笑了我的脸。

林凯把桌子挪了回来,挪到原来的位置。下课后,我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就见我的桌子回到原位。我还没问是谁干的,林凯自己承认说:“李丹宁,我给你把桌子回归原位了。这样你坐着舒服,你那样坐着多不舒服啊。”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谢谢但倔强的脸皮薄的我,不管怎么酝酿始终说不出口。我觉得说出口,就代表我做错了。想说对不起,但好像没有什么对不起林凯的事儿,说出来反而不成立。

我只好对林凯轻轻一笑了之,林凯笑着说:“李丹宁,以后我不会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儿了,对不起,上次我......”我急忙阻止林凯说下去,因为林凯说出来我就觉得伤我们两的感情了,也伤了林凯的面子,男孩子比女孩子还要面子,死要面子,其实我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不过,林凯既然这样说了,而且我还看到他的态度,我就不计较了。

远亲不如近邻,万一以后我有什么需要林凯帮忙的,要是得罪林凯也不是什么好事。马秘刚见我没有生气林凯搬回桌子,笑着说:“李丹宁,你不够意思啊,上次我给你搬回去,你和我都急眼了,恨不得吃了我,林凯给你搬回去,你怎么不和他急眼,怎么恨不得吃了他,你这太偏心眼了。”我被马秘刚说的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还好林凯反应快,林凯拿着书本拍马秘刚的肩膀说:“胡说什么。”

我知道他们开玩笑,也没说什么。我考了英语全班第五名,杨帆说要给我庆祝一下,我说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又不是全班第一名。杨帆说:“那也应该庆祝下,你说吧,丹宁,你想怎么庆祝。”我本能的想有什么好庆祝的,于是说不知道怎么庆祝。杨帆想了想,转回身又看向林凯说:“林凯,你说怎么庆祝,给出出点子。”林凯笑了说我也不知道。杨帆又问马秘刚,马秘刚也说不知道。我不知道杨帆怎么那么上心我的事儿,杨帆这样,让我有点不大喜欢。我希望他把所有心思全放到学习上,说:“杨帆,你不用想着给我庆祝,你要想想怎么把学习成绩提上去,怎么把心思用到学习上。”我觉得自己说话说重了,自己不该用这种口气教导杨帆,急忙说:“杨帆,你别误会,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更希望你能把学习成绩提上去,这样不仅我替你高兴,他们两个也会替你高兴,你家人也会替你高兴。”杨帆神色凝重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我说的话。我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说错话了。在我看来,杨帆明显的不高兴了。

杨帆盯着我看了好长一会儿,每次杨帆盯着我看的时候,我都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有点不舒服。过了片刻,杨帆说:“丹宁,我发现你挺好的,是一个好女孩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杨帆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既然这样夸我,我只好说一声谢谢。

那天傍晚,突然下起大雨,看情况我是没办法骑自行车回家了。我只好等着雨停才能回家。我见杨帆和马秘刚都走了,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回家了。林凯家就在学校附近,但我不知道到底多近,反正他家相比我家来说近多了。我要是回家骑自行车至少二十分钟。我和林凯坐在各自座位上,我实在无聊只好看林凯的那本课外数学辅导教材。忽然我听见有个女生在门口喊林凯,齐耳短发,脸白白的肉肉的,个子不高不矮,我只看见了脸,也没看清。

林凯出去后,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坐到座位上说:“刚才那个就是我妹妹,我和我妹妹像吧?”虽然他们两个是亲兄妹,我真的没看出来他们两个太像,但是他们两个都很白,都是浓眉大眼。我说我没看清。林凯见我积极性不高,问我怎么回家。我什么都没带,雨伞没带,雨衣也没带,只能等雨停才能回家。我见林凯一直没有走的意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林凯说雨下那么大,回到家都淋湿了。

我和林凯坐在一起,班里的同学几乎都走完了,尤其是后面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和林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对他笑笑,他对我笑笑。我感觉特别无聊,只好继续看我的书,看了没多久,觉得没意思,只好开始翻看以前做的卷子。林凯咳嗽一声,我没有理他,他又咳嗽一声说:“你怎么还不回家?”我看着卷子说:“你家这么近怎么不回家,你妹妹回家了吗?”林凯说:“她回去了。”我看了一眼林凯说:“你妹妹都不怕雨淋,你还怕雨淋?”林凯笑了,说:“她打着伞回去的。”我说:“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回去?”

林凯拿出一把伞,放到我桌子上说:“你拿着用吧,你家离学校远,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万一淋感冒了,耽误你学习不说,你还得吃药。”我急忙说:“不能要。”说完就把伞放回他桌子上。

林凯又把伞放到我桌子上,我又放到他桌子上,按住伞说:“我说过了不用就是不用,你赶紧打伞回家吧,要不然你家人该担心了。”

林凯问我家在哪儿,在哪个村哪个街,我给他说了,他说他有家亲戚就是我们村里的,只是不一个街。他还说他去过我们村串亲戚。我不明白林凯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林凯说:“我送你回家吧!”我手中正写字的笔一下划了,划了一个大长道子,看上去像是一条直线,更像一条江,直直的,贯穿南北。我抬头看了一眼林凯说:“你说什么?”林凯说:“我送你回家,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虽然我该接受林凯的好意,但是我下意识的是拒绝。我说你送我回家,你怎么回家。林凯笑着说:“我送你到家说不定雨就停了,雨停了我就可以走着回家了。”我说:“那怎么行?我不用你送了,你赶快回家吧。你家人还等着你吃晚饭。”

林凯坐在座位上也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管不了他那么多。林凯突然站起来,吓我一跳,我惊呆地看着他,说:“你别一惊一乍的,太吓人了。”我说着就站起来要给林凯让位置让林凯回家。

林凯说:“你要是回家,我就送你回家,你要是不回,我就不回。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就什么时候送你回家。”我笑着说:“林凯,你是不是淋雨了,淋了一场大雨感冒发烧了,说什么胡话。”林凯说:“你打伞,我骑自行车送你。”我一直以为林凯开玩笑,所以一直没把他的话当真。

林凯站在座位上不动,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让他送,又怕他因为我淋雨感冒,如果不让他送,看情况他不像是说说而已。我实在不忍心他为我冒雨,因为我都没打算淋雨回去,我就是想能多等一会儿就多等一会儿,反正也不着急回去。

我问林凯真的要送我回去吗,林凯说送啊,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

林凯是第一个冒雨送我回家的男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冒雨送我回家的男生。那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并没有把这件小事当成一件大事看待,虽然我很感激林凯,我却没有想别的,也没有想到更深入的东西。

随着年纪渐长,碰到的人多了,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忽然才明白,这么小的一件事儿,不是人人能做到,也没有人出自真心的去做。我忽然想起林凯的好,想起他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子。我想起爸爸用小锤给妈妈捶腿的时候,妈妈说捶不捶腿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真心,是不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实意,也许往往是真心,往往无价,年纪越大越明白能用钱买到的都是明码实价的商品,不能用钱买到的才是世上无价的真实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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