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孤狼’吗?”
“在狼群中,会有样一只狼,它和狼王一样强壮,单独可以捕杀猎物,比起其他的狼来说更加的残忍、狡诈,它拥有狼王之下的权力,但这还不够,它能力允许它挑战的狼王的王座。”
“当食物匮乏时,狼王会咬死幼崽与老狼,狼群人人自危,它会挺身而出与狼王对峙,输了的狼会被驱逐出狼群变成‘孤狼’!”
“被驱逐的孤狼,如果侥幸会捡回一条性命,会在午夜舔舐伤口,因为孤独的原因,脱离了狼群的孤狼会更加的凶猛,也更加的有耐心,被孤狼盯上猎物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唯一能够逃脱孤狼追捕的方法只有一个。”
“杀死孤狼!”蔡文斌面不改色的插嘴道。
“哦!孤狼可没那么容易杀死,尤其是受伤的孤狼,会会更加的难对付。”陌生男人抬了抬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陌生男人的镜片上有些反光,蔡文斌看不到陌生男人的眼神。
蔡文斌摇了摇头,拿起酒桌上的啤酒瓶猛灌了一大口啤酒,闭上眼感受啤酒落肚的畅快,他眯起眼睛饶有兴致打量着对面的陌生男人“那孤狼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陌生男人听到这个问题,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那你希望结局会是什么?”
“我希望他不再是一只孤单的狼。”蔡文斌说到此处,眼神中尽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我可从来没这样想过一只成为孤狼的狼是这样的结局!”陌生男人笑了起来。
蔡文斌没有说话站起身来用纸巾抹了抹嘴,这才回头笑着对陌生男人“说的也对,毕竟,孤狼是没有童话般的结局。”
将大衣披在身上,蔡文斌对陌生男人伸出手来道“感谢你告诉我这个令人难忘的故事,我相信下次一定会在和你见面的。”
陌生男人对于蔡文斌举动有些诧异,他微微一楞似乎再考虑是不是要与蔡文斌握手,但他的手还是下意识与蔡文斌握在了一起。
陌生男人握着蔡文斌的手动了动,便把眼神移到了蔡文斌的手上“呃,像这种袋鼠皮手套不是很多见了!”
“谢谢!这可是纯正的澳大利亚货,如果不是袋鼠太过于泛滥的话,我想我还搞不到这种好手套。”蔡文斌脸上一直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但眼神却眯了起来,似乎在心里做着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决定。
“我很想再和你聊一会,不过,我可能有些事要做,所以,失陪了!”蔡文斌歉意道。
“只要你想,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陌生男人微笑着说道,他的眼神里是肯定的意味。
从正门离开酒吧的蔡文斌,眼神中的温柔渐渐消失被冷漠所替代,他走到自己的吉普车旁,上了吉普车后便躺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无论自己有多么疲惫,但只要闭上眼他还是看到几年前的那场悲剧。
在那场悲剧中,没有希望,也没有正义,就算是有幸目睹过这场悲剧的人,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忘记,可那些身处于悲剧中的人怎么办,难道只能这样深陷于悲剧漩涡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记忆的碎片像是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在蔡文斌的大脑里胡乱搅动着,他的额头上汗水顺着脖子流了下去。
“又来了”蔡文斌喃喃自语道,随即他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喂!怎么了,今天你怎么一直犯困呢!”蔡文斌一把被人推醒,说话的人是一个额头上有着一道狰狞伤疤的男人,相貌还算过得去,只是那一道伤疤显得他看起来有些凶恶。
蔡文斌揉了揉额头苦笑道“老驼,我有不好的预感,可惜形容不出来。”
老驼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很久才说“我也有不好的预感,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必须把人送到。”
二人沉默下来,最先受不了沉默的是老驼“好了,先把乱七八糟的预感放下,做好现在要做的事,能不能改变这座城市治安,那就要看我们的了。”
蔡文斌闻听此言,再有千百个顾虑也都被这句话打消了,曾经与亦师亦友的老驼并肩作战的画面一时间都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和老驼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就是蔡文斌这十年作为一名缉毒警所遵守的。
“欢迎你加入缉毒警一队,我既是你的队友也是你的长官,我们两个要做的就是从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将毒品彻底铲除,不仅是为了这座城市安定还有未来!”短短一句话,便奠定了蔡文斌这些年的所背负使命。
蔡文斌想到这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桌上咖啡一口气喝完,苦涩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所有的回忆也在这杯咖啡后全部消失了。
端着空杯子,蔡文斌又到了审问室那个屋子的单向透明的大玻璃前,看着屋子里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一对父母和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女孩。
女孩的父亲是个中年人,一身朴素的打扮让人看不出有什么令人值得注意的,再加上那张普通的国字脸,这就是个普通到丢进人海中就会瞬间人间蒸发的男人,但谁也猜不到,他还是这座城市最大的毒品分销人员,而现在他正在作着一个对这座城市最大的决定,当着警方的面全盘托出所有隐藏在背后的与毒品出口进口的人员名单。
只要这个决定一下,警方就会瞬间抓捕这座城市毒品网络中所有的背后推手,想到这里蔡文斌兴奋几乎晕厥过去,自己那遥不可及梦想,也许,就会在今天实现,那么多次出生入死,那么多次险死还生,还有与那些因为毒品而破裂家庭或是那些被毒品所引诱从而亲手摧毁掉自己幸福的年轻人,这些的这些就在今天会被改变的。
审问室大门被推开,一对母女走了出来,她们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蔡文斌不知道改对她们说些什么,只是无言与她们擦肩而过,背后传来那个女人的说话声“我丈夫已经同意出庭,希望你们能保护好他。”
蔡文斌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女人那张憔悴的脸,他郑重说道“请放心,我会带他回家的!”
审问室内,蔡文斌从口袋里拿出香烟递给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将手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道“冯如军,先抽两根,一会到法庭上就抽不到了。”
冯如军闻言,楞楞的看着桌上扔过来的香烟,随即他突然暴起,抓起香烟猛的甩了出去,随后他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力道之大几乎将这张大理石板做的桌子拍裂“是啊!一会到法庭上,我负责说明一切,你们两个王八蛋负责升职加薪!”
说完这些,冯如军又将脸凑近了二人怒目相向道“最后而我只能被人杀光全家是不是?”
“不……”蔡文斌刚想接下这句话,老驼伸手拦住了他接着道“冯如军,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们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并且保证你今后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追杀,只要你今天出庭作证逮捕赖永威就行。”
“你们还不明白吗?”冯如军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痛苦道“这可不是普通毒贩,这可是赖永威啊!这座城市里的毒品的王,你们要是敢动他一下,这座城市都会活起来的。”
冯如军的话说完,老驼沉默了很久看了一眼蔡文斌,从他的眼中老驼看到了年轻人的躁动和那种无知者无畏等等精神,老驼嘴角抽动一下就笑了出来问道“你怕吗?”
“从我第一天做缉毒警时,我就没有怕过!”蔡文斌果断的回答道。
“很好!”老驼拍了拍蔡文斌的肩膀道“去吧,安排一下吧,我们下午出发!”
蔡文斌应了一声便走出审问室的大门,而老驼也在蔡文斌离开后叹了口气,眼神中的决绝与兴奋也变成的担忧。
车子准备的很快,作为警局中重点的照顾对象,这次的行动几乎惊动了全国,光是参与这次押送的警车都超过了一百辆更别提百十来名全副武装的武警。
老驼拍了拍冯如军的肩膀道“在你身上我花了二十年,才得到的今天,不会有任何人来破坏的。”说完不等冯如军有任何反应他便出了审问室的大门。
警察局门外一百多辆警车严阵以待,蔡文斌拿着这次行动人员以及装备配备正仔细看着,就连老驼到他身边也没察觉到。
老驼点上一根烟又递给蔡文斌一根,喊了两三声蔡文斌才反应过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蔡文斌自信道“这样的阵容,要还是能出现意外,除非他们能找到一支军队。”
“这几天赖永威的手下有什么动静?”老驼狠狠吸了一大口烟问道。
“据线人所说,赖永威的手下除了正常应酬之外基本没怎么出过公司。”蔡文斌继续翻动着手上的名单漫不经心的答道。
“那赖永威呢?”老驼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扔在地上道。
蔡文斌闻言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老驼道“已经在法庭上等我们了,只要我们这边就位,赖永威这辈子别想出监狱一步。”
老驼听完也没回答,靠在为人民服务那张牌子上又掏出香烟来,打算给自己再来一根,蔡文斌却是一把将他手里的烟抢了过来扔在地上一脚就踩了上去“老驼真正怕的人是你对吧!”
面对蔡文斌的话,老驼选择了沉默,他默默的将烟捡了起来扔进嘴巴里,接着扭过头去留下一句话“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和你不同,我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送赖永威进监狱,而你就不用陷太深了!”
蔡文斌看着老驼离开的背影,眼中的闪过一丝明悟但又不清晰。
“老驼!”一个穿着警服的五十多岁的秃头男人站在警车队前朝老驼挥手。
老驼走到他的身前却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戴眼镜相貌普通的年轻人,老驼瞥了一眼这个年轻人问道“局长,这位是?”
警察局长掏出他的中华来递给老驼一根答道“这是省里派来的郝警官专门负责冯如军的押送任务,这几天你也累着了,剩下的就交给郝警官吧!”
局长说完拍了拍老驼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老驼啊!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再过几个月我就要调离,这个局长的位子你可是当仁不让啊哈哈!”
老驼抽了一口烟,忽然笑了起来,局长和那个郝警官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笑了几声,老驼的脸色忽然一变将烟吐在地上用脚狠狠踩在烟头上道“不可能!”
局长脸色变了一变但还是忍住怒气劝道“老驼这可不是省里派人与你争夺功劳,无论结果如何,这头功谁也抢不走你的。”
“无论结果如何?”老驼又笑了起来“看来赖总已经找过你们了吧!实话告诉你们我也不稀罕什么局长的位置,只要能把赖永威送进监狱里,我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升迁。”说完老驼扭头就走看也不看二人一眼。
郝警官忽然出声道“不要不知好歹,有些事可不是你们这些小警察能掺和的。”老驼闻言只是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再搭理二人的打算。
老驼走后,二人对视一眼,局长有些紧张正想对郝警官说些什么,郝警官却摆了摆手道“什么也不用说了!”
……
下午六点,车队准时出发,老驼坐在第四十三辆警车里,这一百多辆警车都是清一色普通警车,如果只是随便选一辆根本让人找不出那一辆是载着冯如军的警车。
而冯如军就躺在后座上手枕着手臂看着窗外的风景,只是这个姿势太过于憋屈,更何况还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
冯如军晃了晃身子痛苦道“知道我们要坐车,就不能换个稍微宽敞些的车子吗?”
老驼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看着旁边驾驶座一脸嫌弃年轻警察歉意一笑,回头不耐烦道“那还不如直接在车牌上写,我在这里快来打我,忍忍吧,还有十多公里,一会就到到了!”
冯如军叹了口气看了看开车的警察担忧道“他们不会透露我们在那辆车吧!”
“不会,这是临时决定的,就算他敢动手,也不敢随意对整支车队出手,要真是这样做了的话,这个篓子可捅到天上去了。”老驼不紧不慢道。
正在这时,老驼的对讲机忽然响起了前面那辆警车的声音“队长,前方的路有颗树倒了,过不去了。”
“什么?”老驼惊呼一声,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车子就停了下来,老驼赶紧从车上下来,一阵强风就冲着老驼面门吹来,一时站立不稳的老驼差点摔倒在地,定了定身子身子,老驼拿起对讲机道“市政那边怎么说的?”
“他们那边说要等他们赶到估计需要两个小时。”
老驼捏了捏眉心仔细思考起来,身后忽然传来了蔡文斌的声音“队长,这事情不简单。”
老驼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快把地图拿来。”
随车的司机也是个手脚利索的人,只见他赶紧从副驾驶的收纳盒里掏出一张详细的市区地图递给老驼。
接过地图,老驼一手将地图摊开在发动机盖上,另一只手拿出笔来在地图上定下两个小红点来,他指着其中一个红点来道“这里是我们目的地。”然后又指着另一个红点道“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蔡文斌点了点头,只见老驼以两个点为起点终点来又画出两条路线道“这条路线是我们正在走的,现在走不了了,唯一可以选择就是这条路线将这段走不通的路绕开,这样是普通人最容易想到的事,可是……”
说到这里,老驼用笔指了指需要绕路几个必经之地冷笑一声,蔡文斌看了看地图瞬间便明白过来,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老驼捏了捏手机的笔道“如果对手不是赖永威我可能还真那么走了,不过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会在这条路的地形上下手,这季风也不算太大,但要是想吹倒这几人合抱的大树恐怕还有点难度,等我们再绕路换这条路线时,会路过几次山坡,只要准备一点点炸药,我们一半以上的车队恐怕都要遭殃,真是好算计,好算计啊!”
老驼说完,蔡文斌的后背几乎湿透了,尽管这个季节还不算太热,但他的后背依然出了一身冷汗,对这座城市毒品之王的手段和残忍的看法又提升了几个档次,蔡文斌抹了抹冷汗道“这么多人因为他一下子全没了,他就不会内疚吗?”
老驼收起地图来干笑两声道“如果他会内疚,那他就不是赖永威了,小子,别以为你出师了,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那我们现在到底要走那条路线?”蔡文斌想到这条路走不通又问道。
“我们绕远路,最多绕个五六公里,还是能在天黑时到目的地,这条路线大路比较多,比眼前这条路安全多了。”老驼拉紧拉链坐进车内,就拿起对讲机安排起路线问题来。
车队很快又在前方掉头,只浪费了不到半个小时车队又重新上路,这次因为是绕远路自然又要走回头路,一番周折过后还是驶入宽敞的公路。
这条路也和老驼说的一样,道路宽敞视野清晰,你来我往的社会车辆也少了不少,这让蔡文斌和老驼的心情也平稳了不少。
又行了三四公里,蔡文斌忽然发现在车队前方出现一条隧道,蔡文斌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是一条足有六公里长的山体隧道,令他惊讶却是这么长的隧道却只有两条车道,车队刚要驶入隧道,蔡文斌就发现不知为何一辆大型拖车就跟在他们身后与他们并排驶入隧道。
老驼忽然警觉了起来刚想让其他警车亮起警笛,就发现原本隧道里暗黄色的灯光突然就那么一声不吭说灭就灭了,这让视线本来就不好的隧道更加的黑暗。
“难道…”老驼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冲着开车的警察吼道“减速,减速,马上把速度减下来。”
开车的警察只好一脸郁闷将车速降了下来,黑暗中他也看不清楚老驼的脸只好郁闷道“队长,只是一辆给4S店送新车的拖车而已,你太敏感了。”
老驼接着车灯看到拖车超过他们加速超过了他们,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他呼出一口气道“你这个刚调过来的小家伙懂什么?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见队长生气了,开车的年轻警察撇了撇嘴也不敢继续调侃上司了。
只见车队慢慢行驶出隧道,老驼扭头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隧道纳闷道“为什么这灯坏的都这么凑巧?”他又打开对讲机与蔡文斌和带头的警车确认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事还是有些让他不安。
车队又行驶一会,老驼见无事发生,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看了看后座的冯如军,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想必是昨晚连番不停轰炸的审问早已让他疲惫不堪,眼下能有这个休息机会,他肯定是不会放过。
看着这个毒贩,虽然他罪无可恕,但看到审问室里对于自己女儿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时,老驼觉得只有在那一刻他不是个坏人,虽然这家伙贩毒是错误的,但真正错误的是那些引诱青少年误入歧途的人,当然这样的想法也不全对,这就好像一个卖刀具的不知道自己卖出那把菜刀是切菜,那把菜刀是杀人的一样,这个问题永远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正是因为如此关于这个能令人沉醉一个虚幻美梦的东西才杜绝不了。
这个问题一下又上升到哲学层次,老驼觉得都思考不了了,只好苦笑一声脱下外套,盖在身后这个即是王八蛋又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身上。
没想到冯如军睡得很浅,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搜了揉眼睛坐起身来问道“还有多久到?”
老驼看了看表又打算看看手机导航,忽然听见背后冯如军指着窗外道“你们准备了两支车队吗?”
老驼闻言一愣,顺着冯如军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这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一条环山弯道,而弯道下,一条笔直的公路上一支有百多辆长的警车队伍正在行驶。
老驼感觉自己血液瞬间升到了头顶,一时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答案,一个可怕的答案,他马上掏出对讲机呼叫,但却发现呼出的那一头只有接收不到呲呲声,他又去看对讲机的频道,确认是这个频道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开车的警察吼道“你刚才说那个拖车是干嘛的?”
被他吼叫的警察司机吓了一跳,见老驼发火吓得支支吾吾道“我说那辆拖车是给4S店运新车的。”
老驼猛然醒悟,猛的抬头看着前方车辆的车牌,这才发现这已经不是自己这辆车一直跟着的那辆警车,这只是一辆喷着警车花纹的冒牌货。
“停车,快!停车”老驼马上大声喊到。
只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只见前方正在行驶的警车猛的停住了,车身倾斜,然后停住了,开车的警察刚想停车却发现背后那辆警车就撞了上了来,车子瞬间失控擦着前面的车子,撞断了护栏。
车,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入了山下,在这一瞬间,老驼周围一切慢了下来,他能看到开车的警察惊慌失措的脸和背后冯如军惊愕的面孔,以及后视镜中绝望的自己,之后就是一阵撞击。
与此同时蔡文斌听到了巨大的巨大的撞击声,扭头便看到眼前这一幕,环山弯道上,无法控制警车撞在护栏上然后翻滚着坠入山下,他也发觉到自己前面的车已经不是老驼他们坐的车子“不,不!”
蔡文斌猛的踩下刹车,急转方向盘,将车子掉头冲向警车坠落的哪个位置,车队因为蔡文斌的突然掉头也停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老驼听到一阵绝望的哀嚎,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卡在副驾驶里,整个车顶变了形状,主驾驶的年轻的警车上半身被压烂了,只能看见下半身卡在方向盘以下的位置,他甩了甩脑袋发现自己正处于头朝下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车门,老驼爬了出去,拼命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低头一看自己下半身没了,一节大肠正挂在车门把手上,如果是正常人看到自己如此,百分之百会被当场吓死,可老驼却没有,只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又爬出一小段路,他的心里此刻只有对车上另外二人的愧疚,却没有自己对于死亡的恐惧,也许是这么多年来对于生死看淡的成果。
后座车窗处,冯如军比他还惨,只剩下一条左胳膊和脑袋露在外面,其他的部位正被压在车子下面,只见他对面前多出的两具尸体痛哭流涕着,竟然对自己惨状一点也不在意。
那两具尸体,一大一小,死状极为凄惨,两具尸体脸似乎是被小刀割的看不出是谁,小腿骨被割开血肉取出了一半露出在面,还有其他的部位就不一一描述,从它们衣着打扮来看似乎就是冯如军的老婆和女儿。
看到这里,老驼闭上了眼睛,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在医院里恐怕也救不回来。
“师,师父。”正在弥留之际的老驼忽然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湿润,睁开眼睛就发现蔡文斌跪坐在地上呆呆看着这一切。
老驼使劲咬了咬舌头,可是对于身体现在所承受的剧痛来说,这舌头被咬根本不算什么,但他还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清醒了过来,他紧紧抓住蔡文斌得手,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死到临头,老驼突然悲从心头起,用力哀嚎道“我们都错了,我们对抗并不是赖永威,而是这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啊!这些百分之三百利益,就是赖永威最好的保护伞。”
“要想真正打败赖永威,我们不能光依靠法律,不能有一丝人性,所以,文斌啊!如果你还想继续对抗赖永威,就抛弃点所有的人性,做一条孤独的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