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春来了,看时令春风日也又过去了十来天,现在所处的每一日都实实在在的确是春天~最美的人间四月天,我为什么还那么焦急的期盼着春的到来?
昨晚下飞机后开车回家,一进小区院门,心里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不知院子里那满树桃蕾在我出差的这两天绽开了没?”若不是夜晚十一点多天色已昏暗一片,我是铁定要置个人疲惫及出差行李于不顾,先奔向那颗桃树底下走走看看才可。
其实两天前我是看了那桃树的。那天下午要去机场,我中午回家,开车绕小区院子一圈,发现后面平时不常去的拐角处一树桃花已苞苞蕾蕾的挂满了枝杈,一粒一粒的红色、粉红色让粗细不一的干褐色树枝艳丽繁华,这发现于我实在是欣喜不已。
虽说要回家收拾出差的行李,但是停车后,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快速移动脚步到了桃树底下。一颗颗、一朵朵的轻扯过来,看啊嗅啊拍啊,站着看,蹲下看,抬头看,换角度看,恨不得把这眼前的春之美好一股脑都刻在心里,这个春天我的等待期盼,就在此时,就藏在这颗桃树的红色的、粉色的一颗颗小花苞里了。
是的,对春天,我一直是热切的期盼的心情在等待着。都说春来了,我也知道现在奔波徜徉的季节正是春天,可是,除了抬头可见的碧蓝的湖蓝的蔚蓝的瓦蓝的各种高远辽阔的蓝天外,我始终没在目力所及范围内发现春的身影。
每日清晨出门,我都努力让自己眼睛耳朵更加灵敏,都尝试着寻找春的蛛丝马迹,可小区院子的草坪还是枯黄的,虽然这段时间物业已经给草坪浇了无数次水,依然没发现那一丝丝冒出头的绿意。再看看小区院子里的这些树,桃树、槐树、榆树、杏树、银杏树,还有不知名的其他树,都没有一丝绿意,还是那么干巴巴的突兀着,急的我恨不得直接对着那一颗颗呈放射状的躯体问一句:“怎么还不发芽啊?”
那天实在等不及了,直接穿过草坪跑到一颗远远看起来挂着粒粒红色小苞蕾的树下,我以为那是桃红的花苞,待细看,却原来不是,一粒粒的红色只是干巴的未脱落的小颗粒,实在和春扯不上关系。不甘心的我再细看那枝条,也没发现抽绿的新芽,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啊,我满怀希冀的对春的期盼,无论如何也在这每日目力所及的范围内不能实现,真是焦急的期盼,这期盼实在又天真的可笑,可我总也脱不了天真的影子,总是用最真切的幼稚的天真的心在期盼着真正的春天。
整一个冬季眼睛看见的都是毫无多少生机的干枯枝桠,或是枯黄矮趴的草坪,心也跟着缺少了一些活力,冷冷清清。为了书写勉强寻找些许能够慰藉心灵的斑驳残影,如树上的鸟窝,在冬天里尤为凸显,我这一个冬天基本上都是望着它们想着它们度过的,为此特意写了一篇富有诗意题目的文章《冬树之花》,就是想让自己的心在冬日里不至荒芜杂乱。
除此,就是看那冬天的灰雀,一只一只的跳跃扑棱,一树一树的叽喳喧嚣,它们是冬天生命的代言者,也是通往春天的使者。每日里看着它们,聆听着它们,便觉活力满满,当它们和枯树融为一体时,《那一树的灰》在冬日萧瑟的季节,让人心生希望和感动。
好不容易春天来了,春节之后惊蛰,惊蛰之后春分,春季各个时令节气随着日历一页页翻着渐次有序的就走过了,可依然乍暖还寒,还寒又乍暖,气温总是变化无常中,随着变化无常的,还有我这一颗等待期盼的心。
一日日眼巴巴看着那些树,寄希望于它们。河堤边的柳条绿了,街边上的桃花粉了,别人家小区院子里的树都发芽开花了,唯有我家小区院子的草呀树呀花呀迟迟没动静,难道这春也淘气调皮,难道这春也是别人家的先到先来么?
越是这么想着,我就越要每日里紧盯,不让春之破土绽放茁壮的痕迹逃过我的法眼,心里盼着它们抽绿发芽,其实是想眼睁睁看着它们如何一日日抽绿发芽,却又担心“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把花开,猝不及防地,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到春之痕迹,它们就在某一夜后全都悄悄绽放盛开了。
仿佛那盛开就是一个硕大的隆重的节日,仿佛我就该以某种虔诚的仪式去迎接那隆重的盛开,仿佛看不到这盛开的仪式春于我而言就还没有真正的到来,仿佛非要亲眼所见这盛开的每一细节,在我心里,春才算真正的来了。
这实在是我内心深处对春的最纯真最迫切的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