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中的沉沦---高中记忆(上)

          说实话,上Y高中,我心里一百个不痛快,抵触情绪非常大,我的情绪一直没有调整过来,这种抵触情绪贯穿了我的整个高中生活,在迷惘中慢慢沉沦。                              

      这种抵触情绪直到上了大学才慢慢散去。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薛城人为什么要绕过淳溪镇,跑到沧溪镇去上Y高中?而凤山人却可以上县二中?    有一次偶然回初中学校玩,教导主任徐老师说:本来县二中10个名额给了薛中,他为了减少麻烦,就不要了。那时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他一个念头把我们薛城人的大好苗子闪在半路上,再也没有成长起来。                 

      我坚信,如果我们薛城人全部在二中上高中的的话,出的人才肯定比现在少。不少很出色的薛城人在上Y中后慢慢掉队了,我是其中之一。但是平心而论,自己掉队了,不能怪学校,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但那时我就是转不过这个弯。还是那句话:命苦不能怪政府啊。

        继续我的故事。这是我听说的Y高中一个掌故:就是发生在我二姐她们女生宿舍的故事:有一天夜里,有一个人戴了头套,闯进女生宿舍,想干点啥,其中一个女生和那个戴头套的人正面相对,两眼相对,认出了那个人,把那个人吓退了,但是那个女生啥也没有说,听我二姐她们的口气是熟人,估计是薛城人。(我二姐也是Y 高中毕业的,没有机会上大学,现在在街上摆个小摊。) 为什么说这些呢?我想说的是:年轻人在一定的环境里,做事是不考虑后果,做了以后后悔已经晚了,我庆幸我平安度过了那个多事之秋的年纪。   不过现在,Y 高中也搬到县城来了,县二中却搬到古柏开发区去了,整个风水轮流转啊。而我的青春却不在了,写下一篇文章,作为逝去青春的回忆吧。涉及到的有关人和事,请大家哈哈一笑,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来找我算账。

      在9.1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邻村的gh同学起骑着崭新的自行车,身上穿着雨衣,被子用双层塑料布的化肥袋装好了绑在车架上,三脚架上吊着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一个装满了腌菜的大瓶子,还有一些大米。当然了,防水工作做得是一级棒,没毛病。我也准备好了,他一来喊我,我马上也推出了一个旧自行车出来了,在风雨之中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我相信父母的眼光肯定是一直跟着,一直到看不见为止。

      穿心埂一片泥泞,只能走大马路了。一路风雨,三村,四村,五村,六村,慢慢的往前骑行,过了十村交管站,雨大了起来,咬紧牙关往前骑。一边骑我们还一边提醒对方小心,还好,那时路上汽车很少。到了胡家村 这个长坡,为了防止摔跤,保险起见,我们两人下车推行,胡家村的坡好长啊,下了坡继续向前。不久有来到了赵村,赵村那个坡陡的吓人,从下到上几乎有60.70度的陡坡,更不敢放坡而下,只好乖乖的下车推行,推行的时候万分小心,生怕摔跤。                  下了坡继续前行,过了襟湖大桥,就是伧溪地面 了。一路西行,马家湾,孙家庄,官路,沈家,函头,长村埂,慢慢就到苍溪乡的Y中学。进了校门,一幢暂新的三层教学楼矗立在风雨中,写着  求知楼  三个大字,是李遵澳题写的。

      墙上贴着新同学入学通知榜,我和gh同学都被分在高一三班。那个入学通知榜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几个同学的姓是这样的 一个单人傍加一个儿字,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字,后来才知道是倪的简写字。            

      高中三个年级,每一个年级有四个班,高一在三楼,高二在二楼,高三在一楼。先把被子和车子放到预先安排给我们班的宿舍后,再来交了学费,领了单子,到后勤部门领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小桌椅,我和gh互相帮助把各自的桌椅搬到了三楼,(这个细节有点模糊了,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搬的了)

        刚开始的高中生活,大家都很好奇。第一次离开了家,离开了原来的床,第一夜,大家都很兴奋,和原来的同学说个不停。我听着他们的说话声,有点迷迷糊糊,等大家不说了,我反而睡不着一直到天亮,早上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高中课程就在黑眼圈中开始了。

  班主任是HL老师,HL 老师个子不高,眼光很锐利,很喜欢体育运动。可惜Y中学操场很小,记得有一个同学带了个足球还没有踢几下,被校领导发现就没收了,用刀子把那个足球分解了,同学的足球运动被扼杀在萌芽状态。HL 老师讲起课来如黄河之水涛涛不绝,不停的说不停的写,右手拿粉笔,左手拿黑板檫,一节课就写了5.6黑板的板书,板书还没有记下来就被他檫去了.最有特色的是HL老师的提问。HL老师在讲课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先是用鹰一样的目光扫描了一下全教室,估计全班不少同学心里小鼓儿乱敲,好像一记大锤快要落下来,敲在自己头上,HL老师提顿一下大声的说:某某——,偏偏后面那个字又不出来,这时候全班同学 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没有我们的事了。但是还有三个人也心里惴惴不安,因为全班之中,有三个人的名字前两个字完全是一致的,大家都幸灾乐祸的看著这三个人 ,看谁中彩。HL老师用鹰眼在扫描了一下那三个人,最终发出最后那个字:某。那个同学好像中了彩似的来回答HL老师的问题。这一幕事常在HL 老师的课堂上发生,最先还是某某某之中的一个发现的,于是我们在宿舍里经常模仿HL 老师那样 叫:某某---                       

        物理老师W老师是一位帅小伙,身高1.85米以上,皮肤白皙,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经常穿着一件长风衣,有点周润发的感觉,要命的是:长着一双电眼。如果当时Y中有评选美男活动的话,可以毫不夸张的说:W老师肯定以高票当选。估计当时的女生被他迷倒一大片。有一次他在上课讲解摩擦力时,他说:假设这个平面很光滑,几乎没有没有摩擦力,也就是说光滑的一塌糊涂,边说的是的时候还用电眼环顾大家,大家都大笑起来。于是宿舍里经常响起光滑的一塌糊涂这句话。

        M老师是最唬人的,在上第一节课,还没有开讲,先是用一句法语来和我们打招呼,接着用德语向我们问好,大家都瞪着眼睛看着M 老师,这时他才用英语和大家打招呼,一下子就把大家镇住了。时间慢慢过去了,也就那么回事,并没有刚开始的那么出彩。

        语文老师是Z老师,z 老师讲课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头仰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他曾经在课上说过:农村中学也就那么回事,不可能有啥大的出息,也就开开眼界吧。这句话让我的心沉入海底,整个高中也就没有浮起来过。不过他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农村中学确实是那么回事。据gh同学打听到的消息,Y中高中部在当年高考就考了一个中专。有的时候,信心真的很重要,就像我,高三成绩当时在班里倒数,后来还是上了大学,全是自信的功劳。我不否认有投机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当你有了足够多的自信,几乎是战无不胜的,几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在第二次参加高考的时候,我是每天喊着那句美国肯尼迪航天中心的那句话来麻醉自己。那句名言是:If  we can dream  it , we can do it .就拿我国的航天事业来说,如果在90年代有谁在报纸上说,我们中国的人也能在航天领域赶上并超越美国的,肯定会引来骂声一片的,但现在好像是美国的航天站快要报废了,美国人没有经费玩下去,跑来求我们国家待他一程,这的应了那句话,昨天的你看不起我,今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政治老师是美丽端庄的孙老师。孙老师的美丽是不光是外表长的好,而是美丽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文雅气质。孙老师声音很好听,讲起课来曼声细雨,感觉如沐春风。孙老师很少发火,偶尔有同学捣乱惹她发火也就是涨红了脸,轻声说一句:蜡烛,不点不亮。高一的政治我学的很好,第一次期中考试我考了89分,算是高分了吧。孙老师让我写一篇作文,我偷懒没有写,失去了参加市里政治小论文的比赛机会,四班的黄同学参加了市里的政治小论文比赛,还拿了名次,为学校争取了名誉。后来黄同学转学到了县二中,考上南师专,成为一名老师。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后悔,当时不偷懒就好了,如果能有机会参加那次比赛,至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又增加了一项可以吹吹牛的经历。最让人回味无穷的是孙老师叫潘同学回答时的那句:潘某某,后面两个字拖长了一点点,与前面的潘字配合起来,孙老师的声音发出时,整个教室充满了一种空灵缥缈的色彩。大家都在宿舍里面学,可以没有人学的来。不知道潘同学是否还记得孙老师叫他回答问题时的:潘某某。

      数学是潘老师。潘老师是中学高级教师, M老师老是说,这是Y中的招牌老师啊,中学高级教师相当于大学里的副教授。潘老师身材魁梧,戴着一副眼镜,头发有一点点花白,和他的名字一样,梳理的规规矩矩。同桌的小福子告诉我们潘老师的掌故:潘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富翁,为什么呢?因为潘老师和他夫人的名字很有特色:一个剖珍珠,一个是造美元,你说家里能不富吗?(大家为潘老师名字的谐音取得外号)潘老师的数学课是我噩梦的真正开始,伴随着我的整个高一。

        潘老师开始上课前,先让大家阅读一下数学课本,5--6分钟以后,合上课本,喊人来回答,书上讲了几个问题。回答问题时,不能结巴和停顿,稍一结巴和停顿,潘老师食指一点你,指向教室的前面和后面,让你站到教室的前面或是后面。不知道是啥原因,我被潘老师盯上了,潘老师每次上课,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要喊我回答问题,可能是我在第一次期中考试中数学只考了了70几分,潘老师估计就是那时盯上我了。每次上课,第一个提问的人肯定是我,稍一结巴或是停顿,食指一指教室前面:上来。接着提问其他人,稍一结巴或是停顿,食指一指引:上来。一堂课下来,几乎要站三四个人,期中我是不变的主力队员,几乎每次都站。

      还有一次,叫到朱同学,朱同学个子高大,比潘老师还高一点。在回答问题时有点结巴,潘老师手指一钩,朱同学个子高,身体重,没有钩动,潘老师钉着朱同学,两人僵持了一会了,朱同学吃不住劲,屈服了,乖乖的站黑板了。潘老师教了我们一年,我也站了一年的黑板,如果大家不知道站黑板的感受,可以到我这里来取经,不收费哦。现在我才回想起来,我在高考中,数学只考了5分,或许是站黑板留下的后遗征吧。高二的时候,潘老师调到二中去了,以后我也没有站黑板了。不知道二中的同学有没有在潘老师的课上站黑板了。

      潘老师后来的生活很可怜。再次和潘老师相遇,好像是在九九,零零年前后了。那时候潘老师,头发几乎全白了,眼镜一条腿快掉了,用胶布裹着戴着,眼光却是呆板的看着一个地方,脚上穿着一双黄球鞋,不停的在街上走,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有一次站在农行门口,保安骂他,他也不回答,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我走到他面前,喊了一声:潘老师。潘老师用他那浑浊的眼光看了一下我,居然还认得我,记得我的名字,他说:某某啊,黑社会是粘不得的啊。我是一头雾水,有一次听GH同学告诉我潘老师的经历:潘老师的女儿在银行工作,不知怎的,被一个黑社会的人勾搭上,贪污了银行的公款和那个黑社会分子跑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潘老师受不了这个打击,疯了。后来我经常遇见潘老师和他打招呼,潘老师还是那句:某某啊,黑社会是粘不得啊。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不知道潘老师现在还在不在了。唉,可怜的潘老师。不幸的潘老师。

    再说一下其他年级的老师吧.  隔壁班的李老师,最令我印象深刻,老师教物理,中等身材,国字脸,戴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感觉。我当时觉得李老师是Y高中最有气质,最有特色的老师,是那种叫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老师。我不是在吹捧李老师,这是当时李老师给我的感觉,信不信由你,方正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容我卖个关子,李老师是个了不起的老师,在南京市估计也有很多人知道李老师,可惜我没有听过李老师的课,这是我人生一大憾事。)还有隔壁的数学谷老师,谷老师也够冤的,他的名字和我们班的同学是同名同姓,于是闹沟还几次误会,他从我们教室经过,听见老是有人叫他的名字,回过头一看,没有人,只能狐疑的走了

        高中学习是枯燥的,乏味的,白天上课令人昏昏欲睡。大家下了晚自习,一回到宿舍,上了床睡觉,精神头就来了。最令人回味的娱乐是丹湖孙同学的歌声,唐同学的故事等。
      孙同学很厉害,虽然当时个子小小的,唱起歌来毫不含糊,那是候有个日本动画片(恐龙特急克赛号),孙同学在大家的一致邀请下,开口就来,我的大神啊,是用日语唱的啊?我是不懂日文的,反正和动画片中唱的基本差不多,特别是唱到高音处,声音发颤,发抖,那种声音发颤,发抖的给人的感觉,今天还一直萦绕在耳边,令人难忘。

        三班的男同学都听过唐同学的故事,我就不说呢了,留个秘密吧,唐同学画画不错,画的武侠人物很传神。唐同学高二退学参加工作,被南京钢铁厂招工了,走的时候还在我政治课本的后面留了个道歉的字条,说是对不起,不能和我一起上完高中了。不幸的是唐同学后来得了肝癌,年纪轻轻就走了,真不相信那么开朗,能说会道的唐同学那么早走了,令人伤心不已,感叹世事无常。

      宿舍里的人才还是很多的,象Z同学,睡觉老是说梦话,你说就说吧,还偏偏不说中国话,说日文,我真不知道他在梦里想什么?在日本旅游,和日本人打仗?我就不知道了。Z同学还有个爱好,喜欢搞个人卫生,经常和身上的毛发过不去。他通过邮寄买来一些脱毛药水,想用那些脱毛药水把那些他不想要的毛发脱掉。我也没有问过他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是那个脱毛药水味太大,一打开,那个味飘出来,整个宿舍全是那种药水味,让人无法接受。有一次有人把他买来的脱毛药水扔了,下个星期他的药水又来了。还有JF同学更厉害,半夜从架子床上掉下来,居然站着睡着了,真是高手。

        高一最搞笑的事:入团的风波。HL老师让C 同学人班级的团委书记,C 同学和Z同学关系较好。于是在推荐入团的时候,就拿了登记表直接给Z 同学填写了,没有给其他同学填写,但不幸的是被W同学发现了。W同学身高1.85米,大家给他的外号是(天鹅头)意思是在人群中高人一头。W同学也想入团,没有他的份,自然很生气,他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抢过登记表,三下五除二,撕了。涨红了脸说:这个推荐不公平,撕了,谁能拿我如何?还正如他所说的一样,HL老师也没有说什么,就过去了。

      最令人难忘的是:木匠老师的一堂课。记得高一的一个下午,那天没有什么课,是自习课。来了个老木匠,帮我们修补坏的课桌椅。你修就修吧,不知道老木匠那个老师的瘾头发作了,修完了课桌椅,老木匠直接走上了讲台,毫不客气,口如悬河的讲了起来,真的是涛涛不绝啊。说实话,老木匠毕竟是个木匠,他也不可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或是指导性的意见,只能翻来覆去的讲那几句话,要努力,要吃苦,大多是抱怨社会的不公。他说,学校的教导主任陈老师是他的同班同学,为何陈老师过得很轻松,他却只是一个木匠,说到后来,老人家几乎流泪。也许老人家是有感而发吧。老人家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毕竟过去30年了,老人家那有点沙哑的声音和苍老的面孔一直留在我记忆的深处。对于老木匠的经历,我只能说个人的造化了。

          那时年轻,很难能够理解生活的不易,只有经历过了,回忆往事,走过的弯路令人痛哭流涕,而你的青春却一去不回,无法修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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