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长林工具厂和曾经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三)
我家刚搬到山里的时候我刚刚8岁,那时候8岁上学,父亲为了安定下来,结束和妈妈两地生活,也是为了我要上学,才从大西北调到了小三线,记得我家刚到长林厂的时候是初春,乍暖还寒,冰凌花开放的季节,厂子那时候是分配住房的,可我家搬来的时候没有房源,得秋天房子盖好的时候才能分配,那时候分房子是论资排辈,我们得等搬到新房子的职工倒出来房子我们才能有房子住,没有办法我家就在一个叫立志的地方借住一阵子,当时山坳里不但建有军工厂;还有农业社(就是农村户口的人群,以种地为生);还有兴建厂,是邮电系统的;还有一部分是林业局的;这四部分人画地而居,形成了一个小社会。
记得我家在立志借住的房子,是存农村的土坯房,前后老远才有人家,房子不大,进门是厨房,右侧一个灶台,一口大锅,再往前开了一个门,进门里有一侧是一铺炕(东北睡觉的地方)炕是连着厨房的灶台,做饭的时候就给炕取暖了,炕热了,屋子自然就热了,暖暖的。我们来之前舅舅们就把房子收拾的非常干净,四周的墙上都是用纸糊的,初来乍到,一切都是新奇的,也没有邻居,我们只是暂住在这里,这里离学校和姥姥家都远,我上学就得父亲骑自行车送去他才上班,很是折腾。
大概住不到半年,上冬前我家就分了房子,是一室的房子,就是一屋一厨那种,一趟房子有四家,是最早建厂时建的那种板夹泥的房子,板夹泥房子就是山墙两侧用木条,然后中间灌上泥土浇筑的那种建筑物,现在很少见,也许没有了,现在的孩子都不知道这种建筑。搬到这里以后,我上学近了,而且还有邻居的小伙伴一起上学。这里离姥姥家很近,姥姥家就在我家前趟(排)房,放学后没事就长在姥姥家。
记不住啥时候我家和那姨家又分了新房子,这回是在去厂区路上大拐弯的地方,是砖瓦结构的两居室新房,也是一趟(排)房四户人家,因为年龄大了些,记得东西也多。当时靠大道是王娘家,然后是那姨家(也就是北京东奥花滑冠军隋文静的奶奶家),第三户是毛婶家,在里面是我家,我家院外是大道,在往里又是一栋房子,记得最清楚的是胡姨家。我们当时的生活还算富足,职工有工资,房前屋后都有园子,有能干的还在山上开荒,小时候是快乐的,无忧无虑,每家至少两个孩子,王娘家6个孩子,上面3个女儿,有一个男孩,然后2个女孩,我和老二老三年龄相仿,除了同学就和她俩一起玩。那姨家虽然和我们住的邻居比较长,因为姓那的缘故,叫姥姥姑姑,和父母走的近,当亲戚处,她家的两个孩子,老大是男孩(隋文静父亲),小的是女孩,年龄差的大,毛婶家两个孩子也小,胡姨家两个孩子也小,所以不常在一起。
我们当时的邻居相处的非常和谐,就像一大家子一样,大人们也常在一起,有什么大事小情都一起解决。
印象最深的就是我高中去县里上学,每次从家出发那姨都给我烤一些小饼(现在叫起子饼),她的手艺是很好的,至今都很留恋那个味道。每到年前杀猪的时候,都能吃到胡姨家的猪肝,她知道我特别喜欢吃猪肝,就是我没放假,她也会给我留一叶等我回来拿给我。我上大学时左邻右舍那个高兴,就像自己家有喜事一样,端着各自做的拿手菜,平时舍不得做的东西,来我家聚会。
我虽然在厂子住的时间不长,但是留给我的记忆是那么的美好,夜不闭户,邻里和睦,丰衣足食,为他人倾尽所有,与人坦诚相待,随着厂子的整体搬迁,我们分到了两个厂子,一个道里,一个香坊,还是老邻旧居,还是那一拨人,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渐渐长大,自己成家立业,与他们践行渐远,但是那一段美好深深地永存在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