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地图》第五卷 维天之命‖ 第八十七章宴席大开

所幸都是虚惊一场,返回的路途倒是万事大吉,没有再遇到什么暗袭,大王一路豪情满怀、血脉贲张。

在龙首山的行宫的大门处,一干人等早已经列队等候许久,并置办好了庆祝的宴席。

玉树拖着受伤的大腿,一瘸一拐地走着,崇刚也是用手托着另一只胳膊,欣大人见此便匆忙迎上前去心惊般地问道:“你们这都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竟受伤了?难不成大王你们遇到凶猛野兽了?”

大王从鹿蜀下来,摆了摆手只字不语。

欣大人便又紧着玉树问道:“玉树,你说,倒底是怎么回事呀?”

“回大人的话,说来也是惊险,我们是在过招水的时候遇到了马腹,一阵死斗!”

“马腹?”连肥遗大人也不由得叫出来。想必玉树这番杜撰的动物是这里真真切切存在着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凶猛。

“我岂有不知之理?马腹,民间呀都叫它们‘水虎’,是一种生活在深湖里性情凶狠又极为有耐心的猛兽,形状奇特,长着人的面容,眉毛倒八字,眼睛常迷合成缝,鼻子臃肿,嘴唇血红且厚重,和咱们吃的那些红肉肠子啊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看似友善,却非善类,被其害过的家庭一定恨透了它们,也怕极了它们。不过,这家伙却是老虎黑黄相间的身子,不过说它是虎又不通,只因为那花色其实并不是虎毛,而是有着类似花色的鱼的鳞片而已,连脖颈处都环生炭灰色的领圈皮膜儿,由舌骨支撑着的这圈伞形鳞状皮膜啊,那可是奇特,一旦它们受到惊吓,便会瞬间张开颈伞,张开血盆大口以自卫。而且通身的鳞片可以上下颠覆,另一面和多数暗灰色的鱼鳞别无不同,于是乎,人们便只是形象地称它们为‘水虎’而已。此畜生甚是狡诈,我族较之远甚。”

我们一干人等脱去铠甲,早有人在旁边等着帮我们收好,并引导着步入酒宴。欣大人则一边跟着一边继续说道:“话说那畜生,但凡闻岸上有人踏步而来,或者人语,或者人歌,常缓缓靠近陆地,并作婴儿啼哭状,这时闻者以为是孩童落水,匆匆赶来,却不想羊入虎口。或于浅水之处,耸其那鱼状的脊背,露出其中一种鳞片,若是未有上钩者,它便换作另外一面鳞片,这时渔夫或者嬉戏之孩童若是误信了它们这副样子靠近捕捉,便会葬身他们的魔爪之下,会被它们咬着拖到湖水的深处,一招殒命。一旦得手,依然作婴儿啼哭声,此时那声音倒像是一首挽歌一般,不过或许于其更像是赞颂庆祝之歌。诶,说来也奇怪,它们都是在湖水中才出现的,怎么会在招水了出现了?”欣大人半信半疑。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兴许趁着雨季,从蔓渠湖里游出来,然后顺着招水漂到这里了?”玉树揣度着。

欣大人脸上闪过少有的一道凛冽的凌光,见我半天不说话,便问道:“彪儿呢?又没有见到那畜生脖子处的伞呢?”

正当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之时,大王忙说道:“好了,咱们还是赶快进宴席再说吧欣大人,都一个个说这些不详的事儿做什么?你们还别说,经这么一吓,孤还真的有些饿了。”大王捂着自己咕噜作响的肚子笑盈盈地说道,欣大人这才躬身称罪不再问什么了。

不过,我的脑海中却始终盘桓着欣大人的那个问题,“脖子处的伞?脖子处的伞……”欣大人何故要问“我”这个问题呢?我拽了下旁边的玉树的衣袖,他却冲我使眼色——哎!实在猜不透有什么必要的,便索性灰溜溜地跟着进去宴饮去了。

缉熙台建筑群

欢宴在龙首山的缉熙台举办。引了招水的水到龙首山的行宫前,唤作“宥密溪”,缉熙台便临溪而建,台南又掘一池取名“祉福湖”。据说月满星空之时,月光洒满溪水和池湖,然后再入镜子般反射到亭台里面,即便月亮西行,可是亭台里却月光直到天亮才散去,像是储存在亭子里似的,倒是照应了“缉熙”二字。临水如同挽镜自照,所以有人也给这个名字起了个诗意的名字“临镜轩”,不过因着龙首山是祭祀天吴的重地,一切从肃,台阁大家唤得最多还是“缉熙台”。总之,这里的安排一切,不消说都是好的意头的,这也足见青丘国先祖对于天吴地神的敬畏之情和渴盼天下晏宁的强烈心愿了。

缉熙台系卷棚歇山顶建筑,四周由六对朱漆色圆柱支撑, 台基的四个角立着四具青铜蛇女承香炉的摆设,不过由于青丘国这一带大部分时间内湿热的气候,再有就是新王登基以来龙首山这一带疏于打点,它们的一些部位早已经染上了绿色的铜锈,早已经不复昔日通体金黄夺目了。不过倒底是王室的陈设,天潢贵胄的,制作不可谓不精巧,蛇女婀娜多姿,蛇身款款盘曲,宛若游龙扶摇直上,仙袂飘飘,坦胸露乳,身披薄纱罗撒花披帛,其中一头系在半臂的胸带上,然后披搭于肩,并旋绕于手臂间,好不美好飘逸!可是因了那副庄严宝相的表情,我却对于她们提不起什么性趣来。

一边两个双手托举的是青铜莲花玄鸟纽盖圆香炉,乾灵圆阔,是谓象征祀天吴;另一边双手托举的是青丘国百走兽海水纹青花方香炉,四方四足短颈,肩部置两个圆环,内施白釉,坤倪方大,是谓代表祀地神。

机关精巧,无论是青铜圆香炉,亦或是青花方香炉,底部都设散孔,连通蛇女的胳膊,燃尽的香段灰烬便从空心的胳膊悠悠飘下,落到蛇腹部处的托盘里,清扫时只需要轻轻一拉那个把手,一个上部封顶的小盘子便被抻了出来,只需稳稳地将其小心倒掉便可,不会弄得灰烟满世界飞的。

那里面点起的檀香,在缉熙台内烟雾缭绕,幽幽地发出淡淡的仙香,让人心情淡定。地上也打扮得喜庆,铺的是厚厚的蛇女飞天图案的嵌金丝猩红地毯,堂梁上悬挂有木架绢纱六角彩绘祥瑞宫灯,虽未晚至,也可想见夜晚应是别一番风味了。

现在已是未时,缉熙台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摆大王金蛇大宴桌,左侧地平上面西座东摆另一张金蛇宴桌,只是较小些而已,不过人去座空。大王不时朝着这边望着,不觉神伤。

缉熙台内东西一字排开,陈设王公、一二品大臣席位。西边头桌:一桌欣大人,二桌肥遗大人,三桌相柳大人;东边二桌我和崇刚共用一位,三桌修典诏。于月台两侧摆置次等级别官员席位。列为官员早已经端坐恭候着大王入席了。

缉熙台丹陛之下设乐人,申时,开奏礼乐,丧失大王去后庭换完礼服后便升座入位。

众位官员出席跪拜,呜呼万岁,好一派排山倒海,在缉熙台回响着,清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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