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我打开门,邀请丹铃来到我的寝室。外面正下着下雨,我能感受到她刚从雨天里回来的湿漉漉。
“你喜欢哪束花?挑几只走。AD钙喝吗?刚买的。”
丹铃环顾了一下我的书桌,直夸:“书桌越来越整齐了。”
我把眼睛瞥向一边,嘴里蠕动着快到喉咙的话。
我和丹铃,在这学期开学时,有了频繁的接触。她考研,我也考研,我们就约定好一起奋斗。
占位置、闲逛、吃饭、打球、学习、安慰对方,一样没落。
只是最近,我发生了一些变化。
“丹铃,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宣布。”那时我的嘴唇是紧闭的,手也不知该放哪里好。
丹铃用她的大眼睛向我的全身投射过来。
我一下子就脱口而出那句已经藏在心中三天的话:“丹铃,我不考研了。”
因为……
我向她罗列了可以写满一页纸的原因。
“不好意思呀。与你并肩而战的人中途退出了。”我把眼睛又往四处涣散而去,“她会怎么说呢?”
我微闭着双眼,深吸着一口气。我们都站在镜子旁边,站在能够看见彼此的对面。
丹铃张开嘴之前,眉头紧皱了一下,我晃见了她脸上游疑而过的复杂。
她终于张口了:“人的一生,很多时候都是孤军奋战。可惜呀,我又少了个学习搭子。”
也许是由于抗拒“搭子”二字,我立马脱口而出:“不对,我永远与你同在。”
细想一下,这句话,很轻,很无用,如同此刻耳旁嗡嗡的声音,它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就消失掉。
—迟到—
“那我们就把这个音乐添加进来,其他的,再看着人数增。”小菲和我正坐在二食堂的外面,黑色的桌椅旁,堆放着几盆几盆的绿萝。
正在我和她剪视频剪得顺畅之时,突然瞥见手机上的“哥”。
是功萍发来的,我点进去——“你去哪儿了,在点名了。哥……”
“艹,要上课。”
我立马抓起雨伞、外套、手机,在两分钟以内冲刺教室。
最最出乎意料的是,二食堂就在格致楼(上课的地方)的对面。霉运来了一桩,运势又涨了一些。
点名时,功萍替我搪塞:她在上厕所。
对的,我在上厕所,一个久久的,因为个人生理之事而可以迟到的厕所事宜。
—吵架—
晚上,继续剪视频。新换了一批人,我、丁杰、霞霞、李威宏一起来剪。
晚上的风吹得有些猛烈,没想到,会把一股子争吵给吹来。
竟然做公司治理PPT的群里吵了起来。理由是,分工多少不均衡,做得多的人埋怨做得少的人。做得少的人不甘心这个明晃晃的埋怨。两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
那时,我还在和身边的小伙伴们讨论视频的走向。
不喜欢争吵的我,立马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

结果是,非但没有领情,还附加上了一些有些不好听的言语。我脑子当时嗡嗡响,剪辑现场的那群小伙伴仍然在讨论,我的神色已经恍惚。
既有对自己多管事儿的抱怨,又有对那个多年以后还是个中间者的角色的无奈。还有笑盈盈地面对现场的讨论的疲惫。
霎时间,我真的很讨厌自己。
功萍给我发来消息:“你就不该吱声。”
下意识里,我听见了心里认同的声音,也埋怨自己:对啊!看吧,掺和进去什么都没弄好。是不是蠢啊。明明别人正在生气。
一边郁闷,一边听着室友坤发来的气话。还有周围要赶着的剪辑。
若不是那句: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
我就给功萍说了下面的话:

这段话发出,看似是说给功萍的,其实是讲给自己听的。
我认可自己的做法,因为我希望和谐、讲理。我的出发点没有错误。即使如同功萍所说,她们不领情啊。但我问心无愧了。因此在之后再被指摘,我也不用去反驳什么。
只是觉得,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由于误会引发的失误,它很快就会消失,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想好了后,我的内心缓缓地沉了下来。慰藉自己的时间越多,当面临发生的类似事情带给自己的类似负面情绪时,我可以快速地回过神来,告诉自己:你已经处在这个时点了,已经有了应对它的方法。
事实证明,就是如此。我还能以这是一件很小的事的角度来看。
人,就是这样慢慢长大的啊~